宋遠清站在講台上點數,發覺倒數第二排的位子有人缺席,她在請假欄上寫下顧芳沁的名字。
“這節課隨堂測驗,第一排的人過來領卷子。”
講台上整整齊齊碼著四摞卷子,宋遠清等人依次領完後便回到座位。
此情此景,有幾分熟悉。
萬心妤囁嚅著開口問她還有沒有多餘的卷子時,她登時分明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萬心妤的卷子上有兩隻臟汙的鞋印,汙垢恰把卷麵上題目的部分掩蓋。
宋遠清不好意思道:“沒有啦心妤,這是原八校聯考的考題,原本多餘的一張試卷被人偷走了。”
寒風刺骨,行人瑟縮著前行,步履多蹣跚。
顧芳沁伶仃一人,立在一家咖啡店前。
她嘴裡含著一根煙,紅唇翕合,波浪卷發散至麵上,頗有幾分港星女郎的味道。
顧芳沁容顏瑰麗,著一襲紅色外衣,身材高挑氣質不俗,在這街上分外惹眼。
風勢漸起,她低頭用手護住香煙,拿起打火機點燃了這支煙,呼出的煙霧繚繞,模糊的視線在霧散後清晰分明。
來人神色冷漠,看到她抽煙的動作,眼中閃過鄙棄。
顧芳沁身高168,已經是女生堆裡的高個了,饒是如此,見到陸治,她也得仰起臉來才能與之相視。
顧芳沁眼裡已有淚意,從前陸治看到她抽煙,總是霸道而又不容置喙地從她手中奪走煙盒,然後恣意吻上她的唇,齒腔之間愛意流轉,之後男人總是眼含侵略,哂道:“味道也不過如此,戒了吧。”
自那以後她再沒抽煙,直至今天。
用力穩住發顫的嗓音,她道:“進去說吧。”
陸治卻不耐煩道:“分手就分手了,顧芳沁,你乾脆點行不行?”
顧芳沁的淚意洶湧,剔透的淚珠一滴一滴墜下,將她精心打扮的妝容暈染,弄花,平日裡的神采飛揚,悉數化作此時的頹廢落敗,她道:“為什麼?”
陸治英俊的麵上也寫滿了厭惡,他惜字如金道:“膩了。”
陸治是個花花腸子,因長相不賴,身高優越,加之家境也不差,憑這三項他一向自負風流,勾搭的姑娘足能繞六中十圈,他又是個喜新厭舊極快的人,顧芳沁能跟他好一個星期,已經是破了他的記錄了,在他眼裡,調教女人就像喂狗一樣,不能喂的太飽,容易蹬鼻子上臉。
與陸治不同,顧芳沁卻是動了真心。
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陸治回完話,吝惜賞顧芳沁一個眼神,便利落離開。
顧芳沁很想上前挽留,但她的驕傲到底不允許。
她用手指撚滅煙頭,那點微弱的火光在灼痛肌膚後徹底熄滅,餘燼不存。她隨意地把煙蒂扔在地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聯係人“爸爸”的號碼。
顧芳沁翹了一下午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