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玠並不否認。
片刻沉默,顧幼安低聲道:“妾身明白了,殿下還是早些歇息吧。”
沈玠見顧幼安語氣有些冷漠,苦笑著搖頭道:“也罷,王妃也早些休息,明日還要隨我一同入宮拜見母後和皇兄。”
“那殿下......”顧幼安略有遲疑。
“今晚我會留宿書房。”沈玠眉目疏朗,淡淡添了一句。
顧幼安心裡鬆了一口氣。
第二日沈玠領著她入宮覲見。
乾清宮內,沈琅剛服用過方士煉製的五石散,此刻正一臉迷幻地癱坐在禦座上。他遣散了身邊左擁右抱著的兩個美女,陰鷙的目光掃過大殿之下的二人,最後落在了顧幼安身上,薄唇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沈玠忙拉著顧幼安向沈琅叩謝行禮。平身後沈琅和沈玠寒暄了幾句,但陰沉的目光時不時地掃過垂頭靜立一側的臨淄王妃。
沈玠恭敬地對沈琅道朝中有要事需要稟報,便笑著讓顧幼安先退下,去偏殿等他。
顧幼安如蒙大赦,埋頭告退。
她不知之後沈琅對沈玠說了什麼,隻知道沈玠從乾清宮出來後,往日的儒雅平和不複存在,鐵青著臉拉上她的手便疾步向宮門走去,緊抿著唇未說一言。
回了王府便直接入了書房,從那以後,顧幼安很長一段時間都很少見過沈玠。
直到數月之後,她在花園中喂魚,王府的婢女來報,說皇帝駕崩了,臨淄王已經入了宮,主持朝中大事。
顧幼安手裡裝著魚食的瓷罐“叮當”摔在了地上,碎裂的瓷片散落在地上好似她最愛的綠梅花瓣。她茫然地彎下腰想拾起碎片,卻割破了削蔥似的玉指,引得府裡丫鬟一陣大驚,忙帶她去包紮。
沈玠從皇宮回來已是暮色時分,看見顧幼安纏著紗布的手指厲聲責問府裡下人是怎麼回事。丫鬟跪在地上抖如篩糠地回稟了白日花園裡發生的事情,
沈玠聽後,隻吩咐丫鬟退下,未再多言。
低頭看著裹著紗布的手,沉默半晌,最後笑著道了句碎碎平安,便回書房休息了。
顧幼安沒敢問過沈玠皇帝是怎麼死的。
沈玠負責主持沈琅葬禮事宜,那幾日二人也很少見麵,待喪儀結束,沈玠在朝中大臣的力諫之下順利登基,隨後舉行了皇後冊封禮,顧幼安便搬到了坤寧宮。
二人的日子依舊這麼平淡如水地過著,沈玠待她倒是不錯,二人雖無夫妻之實,旁人眼裡也算得上相敬如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