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一點好氣沒有:“喝了整整一個小時酒不吐才怪。”
我心裡還委屈著,自然一點就著,把酷拉皮卡支撐我的胳膊推開:“不許你碰我!”
酷拉皮卡一點也不惱怒,重新抱住我:“笨蛋。”
“抱我還要說我笨蛋,酷拉皮卡你不要太過分!”
我們一路上吵吵嚷嚷的,像對平常情侶一樣壓馬路。隻是沒一會兒我就鬨著要在路邊長椅上休息一下。
“酷拉皮卡,酒一點也不好喝。”
“嗯,以後我會監督不讓你喝的。”
“酷拉皮卡,我想回家洗澡。”
“嗯,我在帶你回家。”
“酷拉皮卡,我明天想吃葡萄蛋撻。”
“嗯,明天一起去買吧。”
“酷拉皮卡,明天陪我去拍賣作者簽名珍藏版的《唐吉訶德》。”
“好,之前你要的《亂世佳人》我已經買到了,一周之內運過來。”
我抱住酷拉皮卡,借著濛濛酒意蹭他的臉:“酷拉皮卡,你能不能說喜歡我?”
我沒有立刻聽到酷拉皮卡的回答。
到了浴室,他先把我的衣服剝乾淨,才把他已經被弄臟的衣服甩到洗衣機裡。
在他靦腆地為我清洗的時候,我隱約聽見酷拉皮卡說:“……沒有資格。”
“我沒有資格?”因為強迫酷拉皮卡做了他不想做的事情,所以酷拉皮卡覺得我沒有資格?
“我沒有資格。”
“你怎麼會沒有資格?”
酷拉皮卡沒有細說,隻是柔聲說:“我們離婚好不好?你是熾烈到幾乎要燃燒的玫瑰,連我都知道有很多人還喜歡你。你根本不必和我在一起。”
“我不要!”
不知道水蒸汽是讓我的腦子更迷糊還是更清醒。
我抓住酷拉皮卡正幫我塗香油的手:“那怎麼樣你才有資格?”
“隻有結束複仇之後,我才有重新開始的資格。”
“意思是,找到最後一對火紅眼,你就會愛我嗎?”
“……”
“不說也沒關係。”我大口呼吸著水汽,和沾染到酷拉皮卡身上的香味,“那就假裝愛我。”
假裝愛我,酷拉皮卡倒是做得很真。
反正隻差最後一對火紅眼,誰都在打聽消息,可是誰也得不到。
酷拉皮卡暫退幕後,在小小天地繞著我轉。
表麵一層黑炭的蝴蝶酥,隻有底部像樣的焦糖布丁,夾生的梨花糕,邊緣糊了一圈的愛心雞蛋,全進了我的肚子。
雖然酷拉皮卡投喂的不算好吃,但我很滿意,我的小肚子也是這麼說的。
不善廚藝的酷拉皮卡連日耕耘,我自然得空就問:“什麼時候說愛我?”
酷拉皮卡沒有回答,隻是沉默。
“那就抱著我睡午覺。”
“好。”
月亮會在午後唱民謠哄我,還附贈膝枕。這可是幾千幾萬億戒尼也買不來的。
眼看美好生活近在眼前,我為了最後一對火紅眼更加努力。我當然要比酷拉皮卡先找到,不然他攜藏品潛逃了怎麼辦?
所以一得到消息,我就帶上易於變賣的珠寶,大把現金和支票登上了船。這麼難找到的東西,不知道賣家會如何獅子大開口,還是多帶點為妙。
我穿著酷拉皮卡定製的紅色唐裝,在甲班吹著輕柔的海風。隻不過空氣有點涼,和那天晚上倉庫的低溫很像。
——
“標本?”
“準確地說,是三個標本。”
還好凶手為了保持標本的美觀,沒有采用太殘忍的手段。所以我的靈魂可以安然升空,奔向月亮。
奔向月亮就會幸福嗎?還是說,人永遠都不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