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匆匆 在將近一天一夜的顛簸之後,……(1 / 2)

工設往事 工設孔孔 5029 字 11個月前

在將近一天一夜的顛簸之後,我終於踏上了太原的土地。這座曆史名城,現在人們對她的印象則是煤炭大省的省會。考的不上不下,在去繁華的城市和更好的學校之間猶豫了許久,還是奔著太原理工211的稱號來了。衝動的人似乎更容易被這些表麵的東西左右,我對這座城市這所學校沒有太多的了解。

天空正如想象中的一樣,灰色。抬頭望望這壓抑的天空,想著我即將在這裡生活四年抑或更久,離鄉思緒湧上心頭。回想昨日在煙台火車站與家人的分彆,竟也如電影畫麵一般,蒙上一層泛黃的濾鏡。沒有入學的興奮,隻有孤獨和迷茫。

第一次坐火車,我還沒習慣,腦袋中的轟鳴聲揮之不去,走路時感覺還是一晃一晃的。廣場上人頭攢動,我身邊站著三個老鄉。鈺華,一個風風火火的姑娘;還有她的表弟張亮,樂天派奇葩;還有鈺華的父親,這位質樸的農村大叔把我們送了過來。鈺華是很有主見和性格的人,有些大姐大的意思。她報了太原理工,就慫恿張亮也報太原理工。我們三個人的分數,602,603,604,都是過了重點線20分左右,報一所名氣一般的211,想法都一樣。我上午剛拿到入學通知書候,正發愁怎麼找同一所學校的夥伴,下午就接到了鈺華的電話讓我隨他們一塊出發。她總是這樣細致且有準備,擔負起了一個大姐的角色。不過雖然在一個高中,我們卻未同窗。

我們在迎新點分了手,因為我和他們並不在一個校區,我在北區,他們在中區。這下剩我一個人,心又酸起來。後來才知道兩個校區並不遠,四五百米的距離,還經常去他們校區上課,他們也是一樣。在混亂的人群中我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被後麵的新生推上了一輛破舊不堪的大巴車。

原來想著自己來學校,就買了一個大箱子,所有東西都塞了進去。但是地攤貨不堪重負,輪子在煙台的時候就壞掉了。車上的同學都很興奮,我一路卻在焦慮到了學校怎麼搬這個沉重的箱子。

學校就在迎澤大街上,從火車站出來坐公車二十分鐘就到了。等著鬨哄哄的人群散了,我最後提著我那大箱子下了車。在機械學院新生問詢處查到了我的宿舍。從大門口到機械學院兩百米的路已經累的我夠嗆,聽說九號樓還很遠,再最北邊,我無比鬱悶,又萬分後悔逞能沒讓人家裡人過來送我,就先找了個陰涼地休息起來。

學校環境很好,跟外麵到處灰蒙蒙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我的心情又好了些。綠樹成蔭,機械學院主樓是一座歐式的大鐘樓,看起來還真有些與世隔絕象牙塔的意思。給爸媽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已經安頓下來了,很好,他們又叮囑了幾句。在家不愛聽他們嘮叨,現在想聽他們嘮叨幾句,他們卻說長途太貴囑咐了我幾句就掛了電話(那個時候手機還有漫遊費)。

拎著個破箱子一路打聽,晃晃悠悠的往宿舍樓蹭去,挪個二十步就停下來喘口氣。正苦逼時,終於遇見好人了,是一個個子不高的學姐,知道了我的情況就幫我一塊抬著箱子往九號樓蹭去,我連聲道謝。到了宿舍樓,那學姐又幫我把箱子抬到了六樓,624。宿舍沒鎖,門就敞著,空蕩蕩的,我是第一個的。我們放下箱子,不約而同的彎下腰大口喘著粗氣,望著對方互相笑了笑。我剛想問問這學姐的名字,留個聯係方式,沒想到這學姐倒先向我推銷其電話卡來。雖然她在我心中的好感急劇下降,但是人家畢竟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又確實需要辦一張太原的電話卡,就假裝爽快的答應了。隻是沒想到,這一百塊兩個星期就用完了。

四人間的宿舍,上麵是床鋪,下麵是寫字台,有衛生間但是不能洗澡,北邊是開放的小陽台。站在陽台上望著樓下一棵非常粗壯的棗樹發了一會呆,後來四年我沒有吃到一顆棗,總是不知道哪天夜裡這棗就突然間沒了。

索然無味,便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之前住在這裡的學長也是個軍迷,牆上貼了幾張海報,還真是緣分啊,又把我從家裡帶來的幾張海報給貼了上去。撲騰了半天,累了,被套還沒整利索,就抱著被子睡著了。兩點多醒了,就去體育館辦了入學手續,一切順利,隻是看到我的學號有些鬱悶,06000438。

在體育館遇見了幾個機械的女同學,有點質量的沒高度,有點高度的沒質量,又有高度又有質量的分量好像又重了些。剛才在學籍冊上看見我們班隻有七個女同學,嘖,真是狼多肉少。看了一假期的偶像劇,青春躁動,脫韁野馬,一直很安靜?我都在想些什麼,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期待一段美好的愛情。

等我辦完手續回了宿舍,我的舍友中秋和他父親正在收拾東西。中秋,人如其名,生日在中秋,單純如同月亮的一個小孩。簡單的聊了幾句,溝通有些困難,他們的江蘇普通話我聽不太懂。尤其中秋父親一開口,我就感覺在聽日語,當時我就在想,都說小日本是中國人的種,都是江蘇那邊過去的?雲裡霧裡的寒暄了幾句,他們就去體育館辦手續了。等他們回來,已經五點多,我們就一起去北食堂吃了個飯,理工大食堂飯菜的質量還是不錯的,價格也實惠,隻是很多菜都放醋,讓我適應了很長時間。等我離開理工大後,我又花了幾年時間適應沒有醋的日子。吃飯的時候,我終於能大概聽懂幾句中秋父親的話,說我們這些孩子離家這麼遠,在學校一定要互相幫助。話很簡單,但是我看他老人家的眼神,對中秋滿是愛惜與不舍。唉,兒行千裡母擔憂,可憐天下父母心,觸景生情,想起我的父母,心裡也是一陣惆悵。吃完飯,早早回了宿舍,又雲裡霧裡的聊了幾句,他們終於發現我不太能聽懂他們的話,便也安靜了,三個人在白熾燈下乾照了三個小時,就熄燈睡覺了。過了一會兒,旁邊就傳來了中秋父親的鼾聲,老人家累了。我睡不著,隻是瞪著眼,想發個短信,卻又不知道發給誰。聽著棗樹葉在風中簌簌抖動的聲音,愈發覺得孤單寂寞。

第二天上午,大象和阿四也到了宿舍。大象是衡水人,戴著眼鏡,斯斯文文,不過我總覺得斯文跟猥瑣有點關聯。阿四挺特彆,他是唯一飛過來的,不是他家裡條件好,而是他的家實在太遠了,海南。這小子染著一頭黃毛,操著我更加聽不懂的海南普通話,我以為他是九零後,沒想到他跟我都是87的兔子。我打量他半天,感覺他距離殺馬特就差顆耳釘了。但是沒幾天這小子就去打了耳洞。自從和阿四認識了,我就知道這是一個看臉的社會,阿四的造型雖然不走尋常路,奈何長了一張刀劈斧鑿的臉,棱角分明,身材也很好。我們一直說他是SB,但是在女同胞眼裡這就是範兒~他是我們宿舍中桃花最旺的,當然與他堅持不要臉的努力也分不開,乾啥事都得下點功夫。

在開學典禮和班會之後,我大概弄清了我們係的狀況。機械學院隻有兩個係,機械設計和工業設計。機械設計有十二個班,而我們工業設計正好是他們的零頭。這讓我想起李敖說台灣一國兩省,一省兩縣。從人數上你就能想象我們係在我們學院是個什麼無足輕重的地位。而我們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輔導員在第一次班會上就問我們為什麼選個專業,就業不太理想,所以更加需要大家努力。我為什麼選擇這個專業,因為學夠數理化了,因為我剛看了《奮鬥》,我真是無知又膚淺。

在2020年,工業設計這個專業已經全國性取消了。好消息還是有的,我們兩個班占據了機械學院06級一半的女生資源,十三個,機械竟然有好幾個和尚班。看來以後我們的任務很艱巨,看好這些花朵。

軍訓的時候,鈺華找過我兩次。第一次來帶了個煙台老鄉,她總是以把煙台老鄉團結起來為己任,真是鞠躬儘瘁。這老鄉也斯斯文文的,名字叫誌鵬。很老成的樣子,見了我先跟我握了握手,我還以為是學長,後來才知道也是新生。第二次來又說給我介紹個人,我以為又是老鄉,不成想竟是要給我介紹她宿舍一個妹子。天可憐見,大姐大,你終於擔負起了你應當擔負的責任,你終於走在了正確的領導道路上。

滿心歡喜的跑到她們宿舍樓下,都說山西的女娃娃不差,確實。眉清目秀,長頭發,不戴眼鏡,身材也不腫,這不就是我稀罕的麼。

她的名字叫麗莎。麗莎看樣子是不錯,我卻沒有餓狼從牢籠釋放出來的那種激動。一看見她我竟想起了於菲,我這是不是背叛啊?這麼快就要移情彆戀了?雖說於菲不待見我,不對,是從來不理我,但我覺得這麼快就去追求另外一個女生似乎心中有愧。過去的事彆想了,先處著再說唄,你以為你有那麼大魅力,說不定成不了呢~鈺華私下裡跟我說,我說跟你這樣已經有對象的沒法溝通。鈺華高中時就有了對象,人高馬大,還考去了上海交大,大姐大是過來人。在我們那個高中,能談戀愛不被發現,還不影響學習,我也著實是佩服了。鈺華就是這樣拎得清的人,麵包有,牛奶有,啥都不耽擱。

我非常懷疑我們宿舍氛圍是不是有問題?軍訓還沒結束,阿四憑著那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臉已經把我們班的湖北妹子給搞定了,每天出雙入對。中秋人不可貌相,看著單純,卻已經跟我們常去的網吧女網管聊的火熱。大象倒是跟我一個梯隊,追求我們係的北京妹子,征途比較坎坷。在這種類似□□的火熱浪潮之中,我感覺對於麗莎,我不能再守株待兔了。

我似乎有些膽小懦弱,或是悶騷。跟麗莎見過幾次,也沒啥實質性進展,沒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