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倆人走得近礙不著她什麼事,可偏偏這倆人都不是她喜歡的,都不喜歡的人抱成團,就有些拉幫結派的嫌疑。
這可不行。
江清梨笑著道:“怕是夏姨娘還不知道呢,若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和二妹妹關係不錯,估計也會喜歡上二妹妹。”
潘氏神色陰鬱,夏氏、江檸歌、江景墨她都不喜歡,被清梨這麼一提醒突然來了靈感,既然三人她都不喜歡,何不讓她們自相擠兌,她坐山觀虎鬥,也算有意思。
“春畫,你去告訴江檸歌,明日不用那麼早來請安了,等過了晨時再來。”她吩咐道。
江延庭不是覺得她苛待江檸歌嗎?不是在醉蘇堤吃早膳嗎?那她就不讓江檸歌早早來請安,而是和早飯過後再來請安的夏氏撞在一起。
夏氏這人會做麵子功夫,明麵上還是很敬重她的,為了討好她有時還會擠兌江檸歌,有這樣一根打狗棒使為什麼不使?
隻要江檸歌和夏氏相互擠兌,江景墨還能跟江檸歌親近?到時候江檸歌又成了孤家寡人,還得舔狗似的來舔她。
潘氏的如意算盤打得劈啪響,江清梨看得明明白白,目的達成,嘴角不自覺上揚起來。
“母親對二妹妹真好。”她違心地誇讚道。
潘氏“嘖”了一聲,無奈道:“清梨啊,你太單純善良了,看不出誰有壞心眼,那江檸歌和江景墨可不是純良之人……”
她滔滔不絕教育養女,生怕養女太單純被騙了,說著親女兒和庶子的壞話,可無論怎麼說,江清梨都是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樣,吃驚地說“不會吧?我覺得二妹妹人挺好的”之類的話。
醉蘇堤。
江景墨終於還是磨嘰到了午時,又蹭了江檸歌一頓飯。
江檸歌炒了幾道家常小菜,蒸了白米飯,雖然是家常菜,還是把江景墨和冬雪饞得不輕。
“鹵肉粒、番茄炒雞蛋、韭菜丁香魚。”江檸歌又把一瓷盆白米飯端上桌,“自己動手弄蓋飯吃。”
江景墨已經迫不及待了,搓搓手便開始盛飯。
這少爺能自己動手盛飯已經很了不得,此刻竟然思想升華了,看到江檸歌鼻尖冒出的汗珠,竟突然生出了感謝之心,把手裡的米飯碗往江檸歌麵前一擺:“這是你的。”
而後才拿起碗盛自己的米飯。
江檸歌笑著笑納了二兄長的“孝心”,毫不吝嗇誇道:“長良心了。”
江景墨哼哼兩聲:“一向都有良心。”
他顧不上和江檸歌鬥嘴,眼睛早就盯著那盆鹵汁充盈的鹵肉粒,拿起大勺,連肉帶汁舀了一大勺,澆在自己的米飯上。
晶瑩剔透的白米飯浸潤了鹵肉汁,變成深褐色澤,清新的稻香味中覆蓋上香濃的鹵肉味道,更加毫不講理地勾人饞蟲。
江景墨經不住這般誘惑,換了小瓷勺連肉帶飯送進口中一大勺,那個香啊讓他享受地眯起了眼。
肉粒是純瘦肉,在鹵汁中燉爛了煮透了,鹵汁的香濃味道深入肉質肌理,整塊肉都是濃濃的香味,鹵汁拌飯尤其好吃,味道不比純肉粒差。
“你瞧他那享受地模樣,不知道得還以為江家二少爺多久沒吃過肉了。”江檸歌玩笑道。
冬雪被逗得吃吃笑,她自己也被香迷糊了。
江景墨的乾飯速度絲毫不受江檸歌影響,三兩口把鹵肉拌的米飯吃完了。
緊接著又開始澆西紅柿炒雞蛋,這是道很簡單的家常菜,可外行和內行做出來的效果也不同,江檸歌做的西紅柿雞蛋裡找不出一塊番茄皮,連大塊的番茄塊都沒有,番茄肉幾乎全燉成了番茄湯汁,舀起一勺肉眼可見濃厚,往米飯上一澆,潔白的米飯上染上一層鮮豔的橙紅。
江景墨一連澆了好幾勺,把潔白和橙紅拌勻了大口炫,西紅柿雞蛋湯汁酸香可口,熱騰騰、香噴噴,剛好解了方才鹵肉的微膩。
哇,這平平無奇的西紅柿炒雞蛋,為什麼經過江檸歌的手做出來會這麼好吃,他忍不住這麼想。
可惜夏氏不會做飯,外麵酒樓做出來的也一般,完全沒法跟江檸歌做的比。
江景墨不敢多吃,因為肚子的容量有限,生怕吃多了鹵肉和西紅柿雞蛋,沒肚子吃後麵的美味。
於是炫了一小碗西紅柿炒蛋拌飯就停了下來,又盯上那盤韭菜丁香魚。
這道菜倒沒有湯汁,韭菜切段和小個頭的丁香魚摻在一起涼拌,他夾了一筷子,翠綠的韭菜和金黃的丁香小魚在潔白的米飯中格外豔麗。
炫一口進嘴裡,江景墨眼睛一亮,韭菜十分爽口,十分鮮嫩,有些韭菜本身刺激的味道,卻不濃重,味道恰到好處,丁香魚的後味很是鮮香,口味比韭菜重些,口感勁道有嚼勁。
三人一通胡吃海塞,三大盤炒菜被炫了個精光,連小盆中的米飯都見了底,一個兩個吃癱了似的靠在椅子上,享受人生中最閒適的時刻。
不知過了多久,春畫敲門進來,陰陽怪氣道:“二小姐,夫人體諒你起的晚,從明天起,過了辰時再去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