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芝爽快道:“沒關係,大家都是朋友,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伍菁菁忍不住抱住她:“嗚嗚嗚朵朵你太好了。”
一邊陳牧允默默地喝著水,臉上像是罩了片烏雲。朵芝見狀,悄悄走到他身邊,開玩笑:“還生氣呢?”
“……”
“我都沒生氣了,你氣什麼?”
陳牧允看到她彎彎的眼睛和淺淺的梨渦,像是不知憂愁的一團陽光,忍不住眯眼:“你是笨蛋嗎?”
朵芝無所謂道:“你不是總說我傻嗎?那就是笨蛋唄。”
陳牧允輕扯嘴角:“……敗給你了。”
今日晴,陳牧允麵色稍緩,轉頭問她:“你以前被班上的同學這麼說,也是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這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呀。”
“你不和你爸媽說的?”
“多大了還告狀啊。”
陳牧允斂神,又問:“也不告訴趙一煒?”
“當然。”不然按照趙一煒的性子,這事最後一定會不了了之。
陳牧允忽然勾唇,露出一絲淡然卻挑釁意味十足的笑:“看來他也沒什麼用。”
朵芝:“?”
得出這個令人滿意的結論後,陳牧允俯身問她:“下午陪我踢球去?”
朵芝一臉詫異:“你不是才比賽完嗎?還有精力呢?”
“我樂意——”陳牧允說得理所當然,“而且你上次說了要陪我踢球的,怎麼?想當癩皮狗?”
朵芝撇撇嘴:“陪你就是了嘛。狗狗那麼可愛,乾嘛用癩皮形容?”
“我就不喜歡狗。”
“嘁,鐵石心腸的家夥。”
兩個走讀生的樂趣就是,永遠不會被保安叔叔攔著。
倆人相視一笑,坐著灑滿陽光的公交車,到了陳牧允最常去的那個球場。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上學,隻有一些退休的中老年人踢球。陳牧允和他們說了一下,順利地加入了他們。
雖然朵芝不太懂球,但是看到陳牧允一腳射門,也能感受到他在球場馳騁的高超球技和熱烈快樂。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陳牧允的身影,不時歡呼鼓掌,居然心生一股彆樣的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不同於趙一煒,但她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夕陽西下,陳牧允和他們道彆,小跑著向朵芝過來。
少年黑發墨眸,眼裡盛著落日的餘暉,清冷的笑暖化生花,像是浮光掠影中的一副畫。
朵芝心中一動,舉起手機拍下眼前這一幕。
“你在拍我?”陳牧允雖是疑問,語氣卻是肯定。
“嗯,覺得好看就拍了。”朵芝收起手機,真誠地解釋。
不知是不是晚霞映的少年的臉格外紅,他下意識彆過頭,悶聲:“笨蛋,誰要你說這個了?”
朵芝訥訥道:“啊,我以為你問我為什麼拍你呢?”
陳牧允:“……”
朵芝見他不說話了,突然探過頭,略有顧忌:“你不喜歡彆人拍你嗎?”
陳牧允拿她沒辦法,深吸一口氣:“——隨便你。”
“……”
陳牧允是什麼意思,這大概是朵芝最難懂的一道題。
回家的路上,少年身姿傾揚,抱著足球,少女踩著夕陽的影子,跳躍的馬尾弧度剛剛好。
朵芝問幾點了,聽到答案後又問:“你隻踢了一個半小時?”
陳牧允懶洋洋地:“嗯,踢到後麵沒意思了。”
朵芝卻覺得不是這樣,抿唇笑問:“你是怕我等太久吧?”
陳牧允哼了聲:“自作多情。”
就當她是自作多情好了,朵芝繼續自顧自地說:“入秋了天氣不是很熱,你可以多踢一會兒,我也沒那麼怕曬。”
陳牧允收斂著笑意,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這麼近的距離能看到女孩皮膚上細小的絨毛,仿佛撒上了金色的小精靈。
他呼吸微滯,一股從未有的悸動直擊他的心臟。
“到了。”不知何時,到了分叉路口,朵芝衝他笑了笑,軟軟說了聲:“陳牧允,明天見。”
明天見。
明明是簡單的三個字,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悅耳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