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千岩軍會駐守在這裡,沒想到附近全是前來探索的盜寶團,到深淵巨口還有一定的距離,時一秋已經第四次看見跟他穿的一樣衣服的壯漢拿著鐵鎬在挖礦。
另一側,愚人眾先遣隊的成員們在帳篷裡休息,債務處理人把玩著他的武器,冰螢術士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捂著嘴笑。
蜿蜒交錯的軌道上雜草叢生,紅角蜥在岩縫棲息。一棟相當巨大卻也破敗的房子是他們暫時的休憩之所。罐口缺了一角的陶罐與土黃的地麵融為一體,積攢著來自陰雨天降下的水源。雜工一腳踢開,沿著搖搖欲墜的木製樓梯來到二樓。
有個識字的小夥在標示牌前停留,他狡黠的看了看四周,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礦工緊急撤離通知……看來跟傳聞的一模一樣……庇佑之冠…”
時一秋眨了眨眼,他就隨口一說,難不成真有什麼寶藏?“庇佑之冠”是什麼東西,好像有點耳熟。
礦工宿舍的空蕩蕩的,隻有幾張木板床,應該是礦工撤離的時候把物資都帶出去了。時一秋本來想找了個地方休息,但看著幾名同伴仍不放棄搜索值錢的東西,也愉快地加入了他們的隊伍之中。
剩的半壇子酒被雜工直接啟封喝掉,身姿靈活的斥候在塌陷的危險區薅了一窩鳥蛋。盜寶鼬在木箱周圍嗅探,藥劑師找到了隱藏的小麥和摩拉。時一秋薅草垛的時候順便給自己找了一頂破舊的礦帽。
第二天,眾人來到巨淵中心,每人配備了一捆粗實的繩索和鐵鉤。在巨大的岩廠吊車前,由經驗豐富的斥候帶領下到礦區裡。
深不見底的礦洞讓人覺得神秘又害怕,時一秋沿著繩索往下的時候,他仰頭看了看洞口,莫名有種穿越異世界的感覺。
黑漆漆的一片總是很難適應,泛著盈盈藍光的角落把氛圍拉滿,恐懼隨之而來。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對方,咒罵聲在寂靜的礦洞裡非常顯眼。
殘留的丘丘人特性讓時一秋適應良好,還算能看得清視線。為了不耽誤事,他像顆小陀螺,在角落裡搜尋,終於找到兩盞提燈。
那個識字的小夥不知什麼時候湊在時一秋身邊,把其中一盞燈拿了過來。他快步走到領導者身前,拿著礦燈上前邀功。
“乾得不錯。聽我說!我們現在……”領導者不愧是領導,先簡明扼要地說明了礦洞深處隱藏的危害——黑泥,然後開始分配任務,尋找寶藏。
時一秋頻頻點頭,就差給他鼓掌了,這時候,發動群眾的力量,就很高效便捷。誰讓這破係統指引到層岩巨淵就開始裝死,甚至連個範圍都不給。
難以想象礦工是怎麼用木架建立起一個地下王國的。眾人沿著搭建的棧橋深處走去。岩晶蝶與史萊姆共生,起重機有節奏的上下運輸。
吉光蟲飛得很慢,偶然有無法撤離的礦工在開墾礦石,見到他們一幅見怪不怪的模樣,畢竟愚人眾見了他都得問路怎麼走呢。
來到了巨淵主礦區,空曠的山洞和層層迷霧增加了尋寶的難度。領導者進一步分配人員,以三個小隊分彆探索,最後在約定地點集合。
時一秋和邀功的小夥——吳策、火藥劑師組成了偵查小隊,前往深處探索。他們乘起重機來到地麵,時一秋在降落過程中,看見了礦山隨處可見的黑泥,它們散發的氣息讓他稍微有些不舒服。
吳策聊天很有技巧,三兩句就和大家稱兄道弟了,火藥劑師對寶物沒什麼想法,隻是過慣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動腦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小夥來決定方向。
休息間隙,時一秋杵著鍬,在腦海裡搜刮層岩巨淵的劇情:是夜叉嗎?不對,好像有戴因斯雷布……記起來了!應該是那個倒立的宮殿!現在沒有流明石觸媒,黑乎乎的也看不清路線,是要怎麼走來著?
吳策敏銳的看見了時一秋的表情,聊天常帶的笑逐漸消失:自己為了傳說中千岩軍的“庇佑之冠”一路探尋到此,這小子好像知道點內情,萬一被捷足先登了……
“這位小兄弟有什麼想法?”吳策問道。
時一秋突然被問道,還沒反應過來,他慢吞吞看了他一眼,發出了疑問:“?”
奈何對方太過難纏,時一秋隻能胡亂分析了一下寶藏的大概位置。卻沒想到吳策當了真,他暗下決心:找準確位置後,必要把這小子除掉。
……
眼睛蒙了一層黑布的金發男人慢悠悠地來到了巨淵之口,亂石嶙峋,守衛的千岩軍將其擋住:“未經總務司允許,不可隨意進出。”
金發男人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
四周安靜如雞。
下一秒,千岩軍立刻轉換了態度:“是在下眼拙,剛剛沒看出來您是接受委托的冒險家,前方艱險,請您萬分小心。”
金發青年輕笑了一聲,隨即從礦口一躍而下。礦洞距地麵約一百米的高度,巨大的衝擊力使周圍的空氣變得扭曲,而他卻拿出隨手使用的魚竿,在落地的前幾秒輕輕往地麵一插,平穩落地。
在臨時礦區的千岩軍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你是……什麼人,沒有接到撤離通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