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阿多尼斯,我今天很忙,不能陪你去養那些花了。這個瓶子裡裝著春日的生機,足夠讓它們繼續生長。”
第三次拒絕阿多尼斯,讓他自己離去,珀耳塞福涅轉身,和身邊的哈迪斯一同進入神殿,準備去一同進行亡魂的審判。
阿多尼斯眼神憂傷。在他們麵前,他感覺自己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
眨眼間,一個月要過去了。
刻耳柏洛斯說過,過了這個月,就是她回去的時候。
珀耳塞福涅瞳孔微微渙散,想到了什麼。
金色的微光降臨,宙斯出現在她麵前,含笑的眼中溫柔和煦。
“女兒,在冥界過的怎麼樣?”
珀耳塞福涅默看了看他:“還好。就是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
宙斯驚訝的看著她,嘴張成了小小的“o”字型:“怎麼了女兒,有誰背後謠傳你了嗎?”
珀耳塞福涅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再欲言又止。
宙斯急了,問她:“到底怎麼了親愛的女兒?你說,我肯定殺了他。”
要是那個人有點背景的話,他就找機會想辦法好好折磨一頓,折磨完了還不夠再殺。
貌似宙斯在內心暴露了並不怎麼良善的本性。
“他們說……我……我和父親你……”
珀耳塞福涅目光緩緩向一邊移去。
宙斯震驚了:“怎麼會有這種傳言,這可是大逆不道,觸犯我們神族族規的……”
珀耳塞福涅鬆了口氣,看來真的隻是傳言而已。
於是……
宙斯:“女兒,到底是誰這麼說的?”
珀耳塞福涅:“不知道,要不您去找找?”
宙斯:“……”
“宙斯。”哈迪斯走過來,珀耳塞福涅覺得他說話更凍人了,眉眼間都快要結冰碴了。
“親愛的哈迪斯,有什麼事嗎?”宙斯的聲音不能說與討好毫不相關,隻能說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關係的。似乎,有一點感覺是為了什麼讓哈迪斯不悅的事心虛了。
哈迪斯提出了明確的質問:“你身為天界的神王,總來我的冥界做什麼?”
珀耳塞福涅心想,可能各界的神亂竄是不對的,也可能隻限於三界的神王不對。
“哎呀,哥哥~我擔心女兒,來看一下嘛~”
宙斯的話末,總是帶著幾個彎繞上揚的尾音。
“彆讓德墨忒耳聽到你這樣叫她,不然你該完了。”
“……”珀耳塞福涅歪歪頭,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為什麼她母親不能聽到宙斯叫她……女兒?
宙斯不能叫珀耳塞福涅女兒?
宙斯掩嘴,偷偷的竊笑:“知道她聽不到,才叫幾聲開心開心呀。”
哈迪斯無語且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隨意,不關我事”。
又是審訊亡魂的一天,珀耳塞福涅掰了掰手指,發覺離開的日子已經近了。
亡魂們看著代表威嚴地位的座位上,本該嚴肅端莊的冥後正在玩手指頭。
哈迪斯看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亡魂們也就當什麼都沒看到。
一陣美妙傷婉的聲音傳來,動人心魄,哈迪斯萬年沉寂的眉眼間一絲動蕩,微不足道。
珀耳塞福涅循聲望去,似乎有人正在逼近,人海裡所到之處向兩邊散開。
她眸子透出迷茫,一臉懵然:“誒我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為什麼沒有歌詞的曲子,我能聽出與所愛生離死彆的故事?”
哈迪斯恢複冷漠、古井不波的表情:“沒有,你沒有問題。”
一名少年從人海之中走出來,淡紫色的發,深藍色的眸子,憂鬱哀傷的眉眼,手中彈奏著一把優美的豎琴。
他停下指尖,彎腰一禮,舉止優雅從容:“下午好,尊敬的冥王冥後殿下。”
上邊半晌無言,俄耳甫斯微微疑惑抬頭,隻見珀耳塞福涅盯著他手裡的豎琴看,眼裡炯炯發光。
這把世界上最優美典雅的樂器,看著比一般的豎琴還要好看呢。
珀耳塞福涅目光垂涎,俄耳甫斯嘴角微抽,見哈迪斯一臉冷漠更是心下一涼。
哈迪斯:“你可知道未死私下冥界,犯了大罪。”
俄耳甫斯又是深深一鞠躬:“我知道,但我的妻子被毒蛇殺害,我們被生與死相分離,生不如死……”
哈迪斯聲音冷酷,珀耳塞福涅支頤側看著他俊秀英氣,如刀雕刻的側顏,此刻的他如同寒冰鑄就的美少年雕塑:“那不是你觸犯條律的理由。”
俄耳甫斯麵色微微蒼白:“請您讓我見歐律狄刻一麵吧……”
哈迪斯:“不可能。”
上天從不為人之七情六欲,逆轉生死自然。
逝者已矣,蒼天亦不可為人逆流光陰。
但是若是神呢?
珀耳塞福涅微微抬手:“那個,冥王殿下,您就放了歐律狄刻吧。”
哈迪斯緩緩轉頭,如同機械轉頭,看得她心生怯意。
隨愛妻生命之火燃儘而心如死灰的俄耳甫斯,這事抬頭看了看珀耳塞福涅,眼中有了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