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耳塞福涅看著哈迪斯眸子一涼,感覺自己被他眼中射出了冰刀刺穿。
可惡,這個家夥鐵麵無私到不近人情,為他好他還不領情。
不聞誰內心輕歎:珀耳塞福涅,你可知你對職責不管不顧的話語,會使你的位置動搖幾絲。
誰為誰在擔憂。
珀耳塞福涅繼續道:“規矩神定,亦由神改,無論是為最高者抑或為眾生服務,此刻難道還不能為俄耳甫斯開一道門嗎?”
俄耳甫斯可是有背景的,是神啊!哈迪斯你不能動容為他們壞掉規矩,就不能讓他走走後門嗎。
原傳說裡俄耳甫斯沒有成功帶回妻子,後來可是不知道從哪冒出了個俄耳甫斯教來抹黑冥王夫妻的。
感覺他們夫妻就跟那曆史上的潘金蓮夫妻一樣冤。
她不是怕了小人,隻是覺得不過是行善積德一樁,沒必要惹那仇恨。
內心悄悄嘀咕,以後要是還是出什麼事,她可不會放過那個俄耳甫斯教,不管它什麼背景。
哈迪斯思索一會兒,看她一眼,冷冷轉回頭:“我可以放她回去,但是你要一路走在前麵,不能回頭看她一眼,否則你的妻子將再也無法回到地上。”
俄耳甫斯猶豫中咬了唇。
珀耳塞福涅立馬道:“不行,如果俄耳甫斯回了頭,他不是白來一趟?您這樣和拒絕又有什麼區彆……”
哈迪斯冷淡撇她一眼,薄唇輕啟:“生人回頭呼喚,亡靈無法回去。這是冥界自己生來便如此,又不是我要這麼做的。”
咦,原來是這樣的嗎?
珀耳塞福涅微蹙眉,憂心起來:“那,沒有辦法了嗎?”
俄耳甫斯看她一下,見她如此上心,心頭湧上暖意。
哈迪斯:“除非你肯犧牲你的下午茶。”
“嗯?”為什麼要克扣她的下午茶?她的命根子啊!
“隻要服用一種藥材,就可以擺脫這種冥界的束縛,但是那是稀有物品,今天唯一一株已經送去你那裡準備做下午茶用了。”
珀耳塞福涅微頓,這麼稀有的好東西,就這麼給她了嗎?
為什麼不和她說一聲?就這麼像給一根草一樣隨意?
隨口說了一句:“那就給歐律狄刻服下吧。”
過了會,珀耳塞福涅看向俄耳甫斯,隻見他眼中盈盈閃著水光,感動到了激動的地步,嚇了一跳。
你身邊是否有人,一點小事就可以招惹的他火冒三丈,仿佛把他得罪了個遍,隨手之勞施下一點小恩小惠,他卻又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俄耳甫斯:“多謝兩位殿下,以後有什麼事儘管找我,我一定傾儘全力相助。”
俄耳甫斯把他之前在某人炯炯目光裡抱入懷裡的豎琴遞了過去:“這是我父親阿波羅最愛的豎琴,上麵有我的母親繆斯女神的神力,冥後殿下既然喜歡,就贈給您吧。”
珀耳塞福涅愣在那裡,把豎琴推了回去:“不用了不用了。奪人所好非君子善舉吾雖不可為亦不為之也……”
君子不奪人所好,我是女流不能做君子,也不會那樣做。
因為她也願遵循世間一切道德。
俄耳甫斯聽愣了,也收回了豎琴:“冥後殿下真是學識淵博,雖然沒有聽懂……”
俄耳甫斯接回了妻子,讓她一同拜謝了一番才帶著她離開。
一雙人影挽手離去,珀耳塞福涅感覺自己被盯著,寒意湧上來恨不得一個激靈。扭頭問他:“乾什麼?”
哈迪斯盯著她,道:“叫我名字。”
珀耳塞福涅一懵:“……”
她叫他冥王殿下,他不滿意嗎?
哈迪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脫口而出那四個字。是因為夫妻地位平等,還是因為他不喜歡看她謙恭卑弱的樣子……
一天的事務結束,珀耳塞福涅走出門又遇見了雙胞胎兄弟。
修譜諾斯迷蒙似睡非睡的雙眼微彎,笑意宛爾:“聽說今天冥王殿下聽了一個感人的故事,卻還是毫不容情,一開始寸步不讓呢……”
“多虧了冥後殿下相助,誒呀呀,冥王殿下真是不近人情呢。”
珀耳塞福涅糾正他:“怎麼能說是不近人情呢,不過是秉公執法罷了。”
修譜諾斯微微開合了慵懶的雙眼,驚訝後一笑:“沒想到冥後殿下這麼護短呢……”
“這不是他的短處,是他的就算不得已也要守護的職責。”
“剛剛放人是不可抗力的緣故,歐律狄刻身份不平凡,走的必定不會那麼容易。但如果人人都可以下來冥界了又原路折返,三界就會大亂,到時候會是牽連更多人的大災難。”
達拿都斯沉默看著珀耳塞福涅,眼中色彩深沉。
修譜諾斯看了弟弟一眼,眼中無奈,還有著微微心疼。
暗處,一人黑袍衣角掠過,隨風翻飛,直至不見。
達拿都斯微微開口:“殿下,就這麼在意冥王殿下嗎。”
當然,自己磕cp的人當然要維護。
貌似哪裡不對?
珀耳塞福涅扭頭打算走人:“我隻是說點實話罷了。”
“冥後……殿下……”
微微嘶啞的聲音,叫住了珀耳塞福涅。轉頭看他,淡金色花紋紋路在眼中閃現,現出微微的疑惑。
過往幾天時光,她的溫雅柔和,她的靈動歡脫,早已深深刻入了他乾枯死寂太久的靈魂的源泉。
在那以前,他和她不過是相識不熟悉的君臣,如同認識的陌生人,如同共事一地的外人。
可是,為什麼,她相遇後突然的駐留,讓他如同在邂逅,心跳怦然一動……
“沒事……”歪頭的少女疑惑的目光裡,達拿都斯轉身就走,恍恍惚惚,一路逐漸跌跌撞撞。
修譜諾斯攙住達拿都斯,手上用力阻止他繼續亂跑,搖搖頭,語氣卻顯得輕快帶著節奏:“喜歡就去追求,她的正室看著也不是多難惹,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