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頻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越來越深。

她的額頭被豁開了一個血口，鮮紅的血像瀑布水簾一樣流下遮住了她的眼睛。

自己現在看起來大概跟個惡鬼一樣。

她暗暗想。

不過，於灃也沒撈到什麼好。

他的兜帽早就被頻頻瘋子般地打發給一刀挑開了，露出了臉上長長的一道疤，從左眉一路延伸到右邊唇角，彎彎曲曲，像是一條醜陋的肉蟲盤踞在臉上。

頻頻看到後忍不住大笑出聲，笑完後她冷嘲一句，“怪不得啊，於灃，這TM就是報應。”

於灃麵容扭曲了一下，他眼裡迸著恨意，“最後給你一個機會，風蘋，把風喬交給我，我讓你全屍去見你父母。”

他終於沒了耐心。

頻頻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臉上的口子被嘴角牽扯地生疼，但她也不在乎。

“在沒殺了你之前。”頻頻支著風喬站起身，“我是沒臉去見他們的。”

於灃甩出了兩張雷符。

“那你就去死吧。”

“老喬，躲去地窖。”頻頻回頭看向躲在斷牆後的滿臉黑灰的老喬，朝他比了個口型。

帶他們走。

“彆礙事，你會死的。”

老喬進地窖前，轉頭看見。

黑色的海水邊，一片空茫的沙地上。

幾道冷藍色的閃電撕破天幕，破空而下，伴隨著震耳的轟鳴聲，劈向地上那個小小的、滿身是血的身影。

天地都被映得煞白，像是電影裡主角臨死前進入的意識停滯空間。

頻頻舉起風喬，臉上是捉摸不透、意味不明的笑。

她的身上暴出一股紅芒，卷起一股氣流，揚起的塵沙迷得老喬睜不開眼。

風喬發出前所未有的刺鳴聲。

天雷降下的那一瞬間。

老喬放下擋板，跑下地窖，眼淚飆了出來。

他邁著老腿，跌跌撞撞地跑進地道。

頭頂上，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重重地擊墜在地上。

老喬踉蹌了一步，摔在了地上，膝蓋磕到了地，頭頂的灰土又一次落了他一身。

隱約中，他似乎聽見了頻頻的聲音。

在怒喊著什麼。

老喬轉頭抹了把眼淚，向地窖深處的那扇門一瘸一拐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