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坐著了,新來的跟我們一起開會。”胡振探出頭來說道。
年前活比較多,即便是新來的林逐星也沒例外,跟著曹忠和李闖到處跑,解決了一個電信詐騙和一個入室殺人案。
李闖從車上下來伸了個懶腰,哢哢作響,這才二十四歲,都快腰間盤突出了。他從後座扶下了大腿受傷的林逐星,剛才那個入室殺人的男子狗急跳牆衝他撲了過來,林逐星推開了他,往後退了一步,凶手被絆倒,連帶著刀插到了林逐星的大腿上。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這受傷了我怎麼和林局交代啊!”曹忠急匆匆地喊道。
“不要緊,因工負傷,光榮!”林逐星拄了個拐,一瘸一拐的走得極慢,曹忠看了眼李闖,衝他眨了下眼,李闖心領神會,直接背起了林逐星回了辦公室,從這天開始,一直到林逐星傷好之前都不出任務了。
好在傷得不深,半個月後基本就不影響走路了。
“這個年終報告這麼寫行吧”林逐星向李闖討教道,馬上要過年放假了,但沒想到他才來一個月也要寫年終報告。
李闖接過林逐星的年終報告看了看,雖然簡短,但寫的很誠懇。
這邊兩個人年終報告還沒講完,接著接到了報警,說是有人入室搶劫,兩個人對視歎了口氣,本來以為大年三十能光值值班休息休息,沒想到有人大年三十都不閒著,還要入室搶劫。
七彎八繞的,他們來到南瀾區銀杏巷幸福小區,小區裡有不少人在放煙花爆竹,好不熱鬨。從樓下網上看,有不少人在一處房子外看熱鬨,李闖便往裡走邊撥這人群喊道:“哎,讓讓,讓讓,都不回家過年在這乾嘛呢?還看熱鬨。”
話音剛落,房子裡又發生了一聲巨響,兩個人趕緊跑過去,大門已經被人踹開了,屋裡倒著一個人,滿身的魚腥味,周圍圍著七八個人還在毆打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八個人入室搶劫,倒著的那個才是屋主人,李闖和林逐星趕緊上去攔住了這些人,嘴裡警告道:“彆動,警察!乾什麼呢!”
情況恰恰相反,一個看著凶神惡煞的寸頭看到李闖亮出了警官證,雙手合十作了個揖說道:“警察同誌,你們可來了。”指著地上趴著的人義憤填膺道:“我報的案,警察同誌,事是這樣的……”
“你閉嘴!”他還沒說完,李闖打斷了他,讓林逐星先檢查一下傷者。
“怎麼樣啊你?能不能動?”林逐星看到趴在地上那人滿臉是血,於心不忍道。
他沒說話,隻是嘗試著艱難地站了起來,表情呆滯無助,但眼裡還有些許不甘,顯然還有些懵。
李闖見人沒什麼生命危害,才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就是他,我們這大年三十在這玩的好好的,進來就打我弟弟,我弟弟先天性心臟病啊,經不起他這麼打啊,萬一出點什麼事,他負不負責?哦對,他先動的手,他們都看見了,你們能作證吧。”
周圍的人附和道:“對對對,就是他。”
“就是他先動的手。”
大年三十的,李闖被他們吵得腦仁疼,喊道:“都給我閉嘴,問你們了嗎?逐星,先打120”轉頭對他們繼續道:“你們啊,有一個算一個一會兒都跟我回隊裡,一個都彆想走,聽見了嗎?”
“他一個人過來搶劫,你們至於這麼多人打他嗎?”林逐星打完電話問道:“為什麼不先報警?”
“那我們這屬於正當防衛啊。”
“打120了嗎?”李闖問道,衝他點了下頭示意他彆問了。
“打了。”
大一刻鐘,來了120的車,將受傷的人帶去檢查傷勢,剩下的人都帶回了警局。林逐星怕人跑了不配合檢查,跟著人去了醫院,要了身份證給他做了CT。
“沈渡啊,明在還蠻好聽的。”林逐星看到沈渡的名字,隨口誇了一句:“你是八一年的啊,我比你大兩歲,我七九的”林逐星打量了一下他,一身的魚腥味,不像是個學生。按說這個年紀也就才大學畢業而已,可能是早早的便退了學賣起了魚。
“你是第一個誇我名字好聽的。”沈渡撤了下疼痛的嘴角說道。
他帶著人回去的時候,李闖已經把那邊的人都審問完了,他帶著沈渡去了審問室,給他看了片子,確定骨頭沒有問題,都是皮外傷包紮好了。
“我都說了我沒問題,不用拍片子。”他低頭沉思了一下,心裡算了一下問道:“警官,拍片這個多少錢,我給你們。”
林逐星給他耐心地解釋道:“這屬於傷情鑒定,不用你管。”
“交代一下吧,是不是你先動的手?”李闖頭也不抬地問。
“我沒有。”
“沈渡,像你這樣死鴨子嘴硬的我見多了,今天過節,咱彆互相浪費時間。”他拿著筆頓了一下,低頭看了眼楊誌強的證詞繼續問道:“這大過年的,你跑到人家家裡頭,把人家電視給砸了,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啊?”使勁拍了下桌子:“老實交代你的問題!”
“那是我的電視,我砸的是我的電視,那是我送的。”說著沈渡就有些不服氣,直接敲起了二郎腿,跟副大爺的模樣似的。
“對不起,麻煩你把腿放下來。”
沈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自覺地將腿放了下來。
林逐星還蠻意外的,很多人就算聽他這麼說,或輕蔑或不服,有些人會放下來,有些人不會。但像沈渡這麼配合,還一副心甘情願的,他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