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齊齊掉下巴。

這時候徐之宴不知從哪兒找了一條毛巾，遞過來，“新的，先擦下。”

鬆開了手上力道，黎音音的話裡內容也讓林禮反應了好幾秒。

黎音音疼得想抹眼淚，生忍，眼眶通紅，火氣一下子上來了，要來推搡林禮，被徐之宴攔下。他問：“黎小姐，你來這事，周嘉鈺知道嗎？”

“我，管他呢”黎音音明顯一噎，“我跟周嘉鈺八歲，兩家就定了，可是簽了定親書的。我是堂堂正宮，她算個什麼？”翹著蘭花指指著林禮大聲嚷。

魏傑在她身後，也幫腔：“對，你就是個婊。”

林禮一個眼神瞥過去，魏傑直接被唬住了，秒閉嘴。

抬腿走去，黎音音和魏傑皆有點怕的想後退，而林禮越過兩人，走向嘰裡呱啦的人群中，握住那個前排女生的手，輕而易舉拿下她的手機。

果然拍了她。

屏幕正亮著，顯示著聊天框，基本上是這個女生單向發送各種偷拍林禮的照片和視頻。而接收消息的這個微信號，很巧，林禮正好知道。

—— 周嘉鈺。

她直接在聊天頁麵中切了語音，長按“按住說話”，放嘴邊：“周嘉鈺，你完了。”

接著回過頭對黎音音說：“今天你這一潑我受了，但沒有下次。周嘉鈺的事情沒完，我也是受害方，你該去找他要交代。”

“要不是你狐狸精勾的，他怎麼會……”黎音音撇撇嘴，在林禮的眼神裡聲音越來越弱。

“梁凱，餃子拿過來。”林禮用毛巾大概擦一下，向梁凱招了下手。

端一盆餃子的梁凱先是一愣，而後保持一臉淡定地走過來，內心波濤洶湧：做大姐大的跟班，要冷靜，要從容不迫。

老楊從教務處出來，順道上個廁所，聞訊，褲子一提飛奔趕來看到場景就是，肩披著一條毛巾的林禮坐著，頭發濕漉漉垂著，旁若無人地吃著餃子。

他瞠目結舌：這是被潑一身臟水的人該有的狀態嗎？

在全場小聲議論紛紛中，林禮吃完一盤餃子，桌上的手機手機一直響，她調了靜音，屏幕還是以秒速亮起，信息很密集。

“回去換衣服 ，然後我帶你去找周嘉鈺。”在林禮站起，拿上書包，要離開時，徐之宴走到她麵前說。

林禮看著他，眼裡帶著點諷意，一言不發折過他，走到了老楊那兒，將原委講述了一遍，態度誠懇，承認了早戀這個鍋，說現在就去從根解決了。

然後徑直走出去，辛苦老楊得替她收拾殘局。

身後隱約傳來各種嘰嘰喳喳的八卦。

而林禮走出校門口，撥周嘉鈺號，秒接，她沒等對方開口，問：“在哪？”

在寒冬中的大馬路上見到了周嘉鈺，林禮拉上帽子，濕了的頭發被冷風一吹，有些竟然凍成了細小冰碴子。

天寒地凍的時節，北部的冷空氣已正式抵達，空氣中漂浮著輕紗似的薄冰，種種跡象表明，正在醞釀著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

“我們先去換下衣服。”周嘉鈺著急地脫下自己外套，被林禮打掉。

“速戰速決。”林禮直直盯著他，“監視我，隱瞞自己定親，周嘉鈺，你能的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看著林禮唇色漸白，周嘉鈺的手在空中定住，聲音帶啞：“禮禮，你脾氣急，我隻是想了解你的生活，想保護你。定親這事不是我意願，本想處理好了再跟你說，不是故意隱瞞你的。”

又試著想將自己的外套為她披上，被一掌拍開，“我們先去換衣服好嗎，我很怕你著涼了。”

寒風將林禮外套的衣擺吹得揚起，不間斷地拍打她的膝蓋，她低低嘲笑一聲，“真是好笑，為我好，扛起這麵大旗做沒底線的事情。”

握拳，林禮一拳砸在了周嘉鈺肩下方，令他接連倒退，後背因撞到樹體停下。

這一幕也被跟跑出來的幾人撞見，黎音音幾人覺得脊背寒毛豎起。

徐之宴在一旁靜靜看著，默不作聲。

“周嘉鈺，去年你幫我成功轉學，我欠你一個條件。後麵你以這個條件，讓我跟你在一起，我答應給你一個月時間，是你自己破壞的。”

周嘉鈺從胸口悶出一聲咳，“咳……你對我沒有動過一點心嗎？”

“你帥氣多金，受良好教育，我跟你在一起久了，遲早會被你俘獲的。”林禮攏了攏外套，繼續說，“但是我林禮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有汙點在我這兒沒得翻身。”

她單肩背書包，手一拉書包帶滑到臂彎，打開，從夾層拿出一個透明自封袋，裝著那條跨年夜周嘉鈺送的手鏈。

毫不猶豫地甩給他。

“我們之間結束了。”

說完，越過他，扯緊帽子，大步向前離開。

“林禮！我不同意分手，不同意！”周嘉鈺在她身後吼道：“就算分手，我也會去解除訂婚的。”

黎音音：……靠，他真想跟我解除訂婚！！

林禮頭也沒回。

於是一群相關或無關人員看著她翻了個逆天白眼，舉起一隻手，豎了個中指。

就這樣結束了這未滿月，且不該開始的戀愛。

或者說這本就不是一場戀愛 ，而是互換的交易。

現在真想倒退回去年聖誕節 ，狠狠抽自己一大耳光子。

街口的小店正在放音樂。

“灰色的天 你的臉”

“愛過也哭過笑過痛過之後隻剩再見。”

“失去第一次愛的人竟然是這種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