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知道霖院光明正大動土擴張,氣得飯都吃不下:“本夫人倒要看看他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劉嬤嬤心中卻樂開了花,但麵上卻附和魏夫人:“天要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猖狂。二爺爬的越高,日後一定跌的越慘!”
這話深得魏夫人心,魏夫人嗬嗬兩聲,笑得無情:“從前本夫人能逼他狼狽出京,往後本夫人亦能讓他摔的爬不起來!”
想象到日後胥雲則的慘樣,魏夫人便通身解氣。不過那是以後事,眼下她要怎麼給兒子一個完美的交代才是難事。
轉眼二日已過,魏夫人越來越忐忑,同樣忐忑的還有霖院。
霖院已經在向九的帶領下並院完工,院子闊了兩倍大,前院按照胥雲則的喜好布置,後院布置都交給了平姑。平姑如在柳院那邊一樣,在不顯眼的牆角布置了菜園,修了果木樹,日子漸入正軌。
可越這樣,平姑越揪心。日子步入正軌了,那糞澡一樣的‘醜凶大漢’可能就會選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來禍害她家小姐了。
忐忐忑忑一日,至斜陽西落,霞光漸攏。歸途馬蹄入了城門,不過會兒,一聲‘世子回了’打破了籠罩長興侯府多日的沉寂。
長興侯笑嗬嗬的出門迎兒子,貴妾晚娘因魏氏‘生病’,滿麵笑容的和長興侯一起出門露臉,接隨薛宿嚴一起來京的周家四小姐,周淑盛。
薛宿嚴麵容冷俊,身形修長挺俊,官任正三品大理寺卿,年近三十未立妻妾,為帝京城一大怪談。且素來寡言少語,瞧著就有距離,讓人難生親近之心。
下馬之後,他看都沒看晚娘,給長興侯行了一禮,開口直奔主題:“阿娘緣何病了?”
長興侯從來不管事,府裡府外大小事都是魏氏做主,魏氏說自己病了,長興侯便聽著。
他把大夫的說詞和薛宿嚴說了一遍,薛宿嚴一邊聽一邊徑直往侯府走。長興侯為了跟上兒子腳步,叨叨的跟在兒子身邊。
入了前廳,薛宿嚴解了大氅,喝了一口下人端上的熱茶,便要去後院看魏氏。長興侯連忙攔住了薛宿嚴的路:“你出了趟遠門,還未及拜會祖宗。”
薛宿嚴莫名其妙:“瞧過阿娘便去上香。”說著抬步要走
長興侯又上前攔住薛宿嚴步子:“雲則也未拜會,你派人去吱個聲。”
薛宿嚴皺眉看向了長興侯:這才是重點吧!
長興侯尷尬的咳了咳。
薛宿嚴毫不客氣的揭短:“阿爹都請不回來,我派人去,隻怕更不會回來。”說罷,抬步而去,頭也不回。
雖然說的是事實,但這話挺噎人的。
長興侯歎口氣,好歹有個兒子願意拜祖宗,另外一個不回來,他總不能綁回來。況且,他有心想綁,也沒人敢去綁。
真是,兒大不由爹。
話說回來,即便把胥雲則請回來的希望渺茫,他還是決定派管家再去一趟綠滿軒。
長興侯走了兩步,剛出前廳,就看到管家連滾帶爬的朝他跑來,那一臉的驚恐,仿若見鬼。
他還未及開罵,就聽管家稟道:“二,二爺回來了!”
長興侯先是一愣,再是一喜,提著衣擺就跑去迎接:“你個半糊塗的老東西,二爺回來你什麼表情!”
管家歇了口氣,不忍打擊自家侯爺,尷尬的補充一句:“徑直去後院了。”不知道要找誰麻煩。
果然,長興侯聽了,瞬間僵在了原地。
後院有誰?夫人魏氏,還有老冤家周四小姐!
長興侯轉身抄近路就往後院跑。
跑到晚娘的院子,瞧著晚娘和周淑盛正在賞梅,他折身又往魏氏那邊奔。
火急火燎衝進魏氏的屋門,想象中兄弟相殘,母子不和的畫麵沒上演。隻瞧廳中,兩個兒子,一左一右坐著,畫麵極其和諧。
和諧的讓他心慌。
薛宿嚴沒言,端起杯子自顧自噙了口茶水,胥雲則麵上一貫清淡,抬眸睨了自家老爹一眼,漠然的收回了眼神。
長興侯略顯尷尬,歇了兩口氣,咳了咳,想起了一件大事。
隻見他雙手背後,挺直了背脊,坐到了主位上,乾笑了幾聲,自以為緩解了氣氛,開始自言自語:“難得一家團聚,晚上一起吃團圓飯吧。”
薛宿嚴靜坐不言,胥雲則假寐不聽。
長興侯未覺尷尬,嗬嗬笑了兩聲,繼續珍惜這為數不多的團聚機會:“克之出門辦差剛回,雲則平日也忙。一會兒,正好一起去祠堂燒個香。”
讓列祖列宗瞧瞧本侯這扶不上牆的,是怎麼養了兩個這般優秀的兒子!
“本侯的意思是,列祖列宗瞧你們兄弟二人,為他們光耀門楣,一定會非常開心,日後定會保佑咱家,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