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趙韞出書房門時,父親不失時機地提醒,“十遍《心經》,明日清晨交到書房裡。還有,芙蓉酥拿走。”
“哦,女兒明白。”
趙韞回到自己院子後,貼身婢女清雨看到無精打采的趙韞,便知道她又是因為口無遮攔被將軍罰了。
“小姐,將軍此次罰你,你怕不是又要分我一半的罰。”清雨略帶愁苦地對趙韞說。
見趙韞不說話,清雨不知聯想了什麼,忙檢查趙韞身上有沒有受傷。
看到自家的小丫鬟不明就裡的腦補了什麼的樣子,趙韞噗嗤一聲笑了,“好了,爹爹並未撻罰我。隻不過照往常一樣罰了十遍《心經》。”
“嚇死奴婢了,奴婢從未見過小姐如此失魂落魄,還以為小姐捅了多大的簍子,將軍氣狠打了小姐。”
“不過清雨你還是要替我抄五遍的《心經》。”
清雨撇嘴,“將軍這些年罰小姐抄的書無外乎《心經》,《師道》,《為政》,奴婢雖大多看不懂,可也抄了不少次。小姐怎麼還不懂書裡說的未雨綢繆,提前多抄幾本?”
“清雨抄的不錯,都學會什麼是未雨綢繆了,那我考考你什麼是防不勝防?倘若爹爹哪天換了其他書,照你小姐我偎慵墮懶的性子怕是要哭死。”
“小姐慣是能言善辯的,奴婢不說了,抄書去了。”
趙韞看了自家小丫鬟氣鼓鼓的離開,笑著搖了搖頭。
翌日清晨,趙韞拿著抄好的《心經》去了父親的書房,書房內卻空無一人,連父親身邊的副將也不知去向。問府上的家丁,卻也隻是知道將軍天亮便出了門,其餘一概不知。
趙韞在府上溜完一圈後,就去了頌竹園陪母親用早飯。“娘親,大老遠就聞到了香味兒了,今早廚子做了什麼新花樣?”趙韞邁進門,看到桌子上的蟹。
趙母笑言,“你個饞貓,鼻子倒靈,秋日的閘蟹最是肥美,今早你舅母差人送來了六斤,我便讓蒸上了。”
“爹爹一早哪去了?”
“皇令急召,天蒙蒙亮就走了。不管你爹,咱們娘倆吃蟹。”
聽到皇令急召,趙韞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父親去皇宮怕是因為昨日父親提到的蒙瀾屯兵邊境之事。一頓飯趙韞吃得心不在焉。
等到了晌午,趙夫定從皇宮回府,宣戰的詔書已然是傳遍了京城。
晉朝與蒙瀾,終須一戰。
趙夫定回到府中,趙澧,趙韞,薑華知便在書房候著了。
趙夫定看了看他們三個,沉聲道:“蒙瀾此次來勢洶洶,邊境城池的官員早已換成了他們安插的人,刺史李棟程冒死傳來急報,情況怕是比最初預料的還要遭。”
“父親,我不怕,哪怕為國捐軀,我也在所不惜。”趙澧跪下,堅定直言。
“姑父,華知武力雖不及趙澧表弟,但略通兵書,自請願入軍營,望能拯救一方百姓。”
“那小韞便等你們凱旋歸來,走馬見芳菲。”
趙韞知道自己雖被當做男兒教養,卻囿於自己的女兒身,強行跟去軍營反而是拖累。
趙夫定道:“既如此,我便帶你們曆練一番,不枉費我平日對你們的教導。戰場刀劍無眼,仍需萬般小心。”
時間緊迫,三日後便要出兵,趙夫定在府中停頓不過片刻,便去演武場整頓士兵,做好打仗的準備。趙韞見趙澧和薑華知也是整日不見蹤影,估計是跟在父親身旁熟悉軍營。
時間一轉,三日後皇帝親自送行趙夫定將帥,軍隊浩浩蕩蕩啟程。
臨行前一天晚上,父親母親在房中私語。趙韞睡不著,來到趙澧的澄院前,一想到平日裡和自己嗆聲的弟弟突然要保家衛國,征戰沙場,自己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澄院的門突然打開,趙澧看到立在門外的趙韞,愣了一秒。二人相顧無言。
良久,趙澧喊了聲:“姐。”
“嗯。”
趙韞看著弟弟,突然喉嚨發癢,“記得回來跟我講講怎麼打勝仗的。”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