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癩子?王癩子?”
“王廚子?”
突然地幾聲喊,叫他從惶恐中回了神:“哎?咋的?”
那幾人一臉疑惑地問:“乾啥呢?叫你好幾聲了,想啥那麼入神?”
“問你那湯好了沒有?哥幾個一起端出去?”
“好......好了!端吧!端吧!哎,兄弟那肉給我留一碗,我還沒撈著吃呢,給我留一碗啊!”
王癩子一瞬間下定了決心,他打起精神來應對了那幾人。
“哥幾個先走著,我把這兒收拾一下就來,那湯裡的骨頭留著,晚上再熬一鍋,明早上兄弟們走之前還能再喝上一碗熱湯!”
幾人應下,端著鍋提著湯高高興興走了。
王癩子等著腳步聲走遠了,拿著手上熱騰騰的燉牛肉,走到窗邊一手摸著窗板,其實他現在心裡亂的很,但是剛才拿定了主意,現在就不打算反悔。
他鼓起勇氣輕輕推開窗,隨著窗板往上推開,一個頭發蓬亂的小孩出現在眼前,她半蹲在後院牆邊,身體做出戒備的動作,臉上黑乎乎的,像是眼淚鼻涕的抹了一臉,小嘴鼓囊囊、油乎乎的,手上還抱著個大碗,裡麵還有一小塊肉。
小孩瞪著眼睛警惕地望著他,但是沒跑。
王癩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心裡不僅震驚還害怕,這孩子一定不能被發現。
“小子你一個人?你什麼時候來的?”王癩子心情複雜的小聲問她,意料之中,沒得到回應。
莊月白本來在欞窗下吃著肉靜靜偷聽廚房的動靜,不成想一抬眼對上雙睜大的眼睛!
被發現了!
她嘴裡包著還沒嚼完的肉一下轉過身僵硬靠在牆上,腦子裡亂作一團,轉瞬間就想著扔了碗逃跑,但裡麵好像沒有傳出喊聲,她要扔碗的動作一滯,見著耳朵聽見裡麵的人正常的說話,沒人提起她。
她有些狐疑,猶豫了一下,卻聽見廚房裡的人搬動鍋碗出門越走越遠,然後窗子突然大開,嚇了她一跳,發現她的那個人開了窗端著一碗肉,問她是不是一個人?什麼時候來的?
莊月白確定這人現下不會喊破她的行跡,但也不知他到底想乾什麼。她剛給這些人下了毒,還沒等到他們喝了湯毒發呢!她決定不回答這人的問題,免得被套出話來。
打定主意想要看王癩子安的什麼心,莊月白由著他問,嘴裡開始慢慢嚼著那口還沒咽下的肉。
王癩子連問了好幾句那孩子都沒個聲,反倒是小嘴慢慢又嚼動起來。
他心裡又急又氣,眼看著那張濤幾個都出去好一會了,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回來了,要是這會兒趕這小孩出去怕是會撞上。
他焦急地把手裡的碗遞給窗外的小孩,小聲跟她說:“哎!小孩,你躲在這兒不準說話不準鬨出聲音!要是讓彆人發現了,你就活不成了!聽見了嗎?”
小月白見他遞碗過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依舊沒出回答王癩子,隻默默的又躲回死角裡。
王癩子看她往陰影裡一站,漆黑的樹陰遮蓋下來,掩蓋了她的身形。
他看著她躲起來,放下手裡的窗板心想:“難怪沒人發現她!還挺會藏!”
王癩子站在關緊的窗邊使勁地揉了把臉,壓下心裡的煩躁,深吸幾口氣,臉上掛起笑,正要往前院去,就看見張濤幾個“嘿哧嘿哧”抬著牛進了院子。
院門大敞開,剛好擋住廚房和後院牆之間的排水溝的通道。
王癩子趕緊上去幫忙一起抬著進了廚房,把肉放在廚房的空地上。
“咱們先去前院,兄弟幾個忙了一晚上還沒吃上呢,走吧!湯都抬過去了!就咱幾個還沒吃上了!趕緊的!”王癩子催著三人趕緊去前院。
張濤三人擦了手拿上碗筷就跟他走了。
死角裡的小月白見著王癩子他們走了,她若有所思地低頭看著手裡滿碗的燉牛肉,然後她沉著臉小手一翻,一整碗的熱乎乎牛肉全都倒在了排水溝裡,瞬間粘上汙水泥漿,要是讓人看了可不得直呼:可惜了。
她倒了牛肉就再沒往下看一眼,隻吃著自己偷出來已經隻剩餘溫的肉。
正堂裡的王武幾人獨占了一鍋湯,照例是先盛給了坐在正中的王武,接著是大胡子幾人。
前院裡的一群人見著王武喝了第一口,這才爭先恐後每人盛了一大碗。
王癩子四人到了前院,流匪們已經每人一碗喝上了熱乎乎的骨頭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