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開半邊屋門,門外徘徊的清風吹過她的臉,卷起她披散的發絲。
外麵一點不黑,屋簷下掛著燈籠,照亮了整個小院。
院子不大,她這邊一排三間屋,旁邊還有一排一樣的屋子,然後是屋子中央的空地上,亭台假山,流水潺潺,到處都是盛開的花朵和會發亮的植物,一顆大樹長在亭子邊,樹高都超過亭子好多了,樹上全是發光的紫色花朵,一串串垂下來,神秘又美麗。
“這是仙境嗎?我死了嗎?”
她貓眼睜得圓溜溜的,赤著腳走到樹下,一串花朵正好在她眼前,她放開手裡的珠子,珠子失去禁錮,又漂浮回她身邊。
眼前的紫色鮮豔又耀眼,還在發光。
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枝條最下麵的花瓣,被觸碰的花瓣好像山上的含羞草,被人一點就收攏黯淡下去,然後過一會兒,又會自己恢複光亮......
她已經被震驚地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這裡到底是哪兒?
轉頭看見假山後麵隱隱約約像是有道門!
她放棄了這顆樹,毫不猶豫的向門走去。
“這上清宗的山真是適合觀星啊!”和光盤腿坐在縹緲峰大廣場上,對著旁邊陪著他的李君琢說。
李君琢實在是困倦,敷衍應了一聲:“嗯!”
今日上午是劍術於符篆的課,下午全是劍術與煉體......這一天過得特彆“充實”!
到了晚上,還要陪著這個夜貓子來觀星!
李君琢內心很迷惘:“我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嗎?”
旁邊和光還在喋喋不休:“哎!你這樣不行啊!觀星之術在於心境!你看看你,神情萎靡不振,一臉不情願!”
李君琢打著哈欠在這呱噪的聲音裡思來想去,確認自己沒有把柄在他手裡。
他乾脆睜開眼,一撩長袍站了起來,邊往回走邊說:“我沒有那個天賦!先回去睡了!作為太微宮最受期待的少宮主,你一定要加油!太微宮的未來就靠你了!”
和光眼看著他極快的消失在夜幕,在他背後大罵:“李君琢!你還是不是我兄弟啊?”
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上,被放大數倍,環繞在廣場上不停地回蕩。
“是不是我兄弟......”
“是不是兄弟......”
“兄弟......”
小月白出了“忘憂齋”在縹緲峰上瞎轉,她握著手上的明光珠漫無目的地走。
她看見了飄在雲端的一座大殿,雲霧繚繞,奢華巨大,金色屋頂反射著月亮的光......
一隻巨大的長脖子水怪在山下湖泊裡冒出頭,它張著嘴朝著天上的月亮咆哮......
一大群兔子,紅眼睛,會發光,在林子裡肆意跳躍、奔跑......
她走累了,看見路邊有草亭子就走了進去,不想走了,腳疼,身上也沒力氣了,倒在草亭子的長椅上,看著天上皎潔的圓月,一下就睡過去了。
草亭子不遠處是一座院子,門口還掛著一盞燈籠。
李君琢站在燈籠外的陰影裡,一動不動。
他看著那個小姑娘垂頭喪氣的走在小道上,赤著腳,散著發,衣裳單薄,已經跟在她身後好一會兒了。
她很安靜,一路上東張西望的,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一個人慢慢走,慢慢看。
李君琢看著她站在懸崖邊對著山下水潭的計蒙獸看得目不轉睛。
她張著嘴,滿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真的很......呆!
一路跟著走到他們住的院子外麵,她進了草亭子就躺下睡著了......
睡......著了......
李君琢站在牆下,又等了一刻,確定這孩子真的是睡著了!
他覺得還是進去轉告周俊之比較好。
轉身進去叫人之前,他右手兩指並攏往空中畫了道符。
隨著手指的運轉,金色靈氣彙聚成明顯的篆書,左手往成型的符篆上一揮,金色符文拍向草亭,給草亭罩上一層保護。
周俊之屋子裡還亮著光。
推開門,李君琢就看見他正坐在正堂中間的圓桌上看書,明光珠排成一圈懸浮在他頭頂。
周俊之抬頭見他就笑:“君琢師弟回來啦?睡吧,明早上還有早課呢!”
“嗯......周師兄,院子門口的草亭裡,有個小姑娘!”
“小姑娘?”周俊之很詫異。
李君琢輕聲開口:“你最好去看看!”
周俊之放下手裡的書,跟在李君琢身後,兩人來到草亭。
小姑娘在符篆保護下,睡得香甜......
李君琢轉頭看身邊的周俊之,果然,也是一臉呆滯!
隻聽周俊之小聲喃喃:“她怎麼來的這兒啊?”
何宣意不過是去師兄的聞道軒喝了盞酒,抒發了一下自己的苦悶。
一回來,發現院子門開了,徒兒的臥室門也開著,他以為是有人闖進來了,嚇得一身冷汗。
他那可憐的徒兒毫無縛雞之力,身體虛弱的躺在床上,要是那壞人闖進去了......
當下提著衡光劍就衝了進去。
空空蕩蕩的房間連人影都沒有。
他煮熟的......不是,他躺著的徒弟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