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月白今日被帶著拜了一天,收了不少見麵禮,此時她跟在師兄師姐們身後一起招待客人。其他門派的弟子要等著各自掌門開完會才能一起回去。
周俊之未免大家無聊,提議帶著他們遊覽上清景色,本來眾人都無異議,周俊之正要出發,人群裡傳來一個年輕男子懶洋洋的聲音:“就這破山,全是石頭,有什麼好看的!”
周俊之臉上的笑減弱了幾分,這聲音一出,他就知道是誰了!
趙自強,燕樂門掌門之子!
趙自強一身鴨綠錦袍,手持一柄白玉骨扇,若隻看他樣貌,也是個麵目清秀的公子,此時他輕搖折扇,一臉不屑之意。
姚齊思看他那騷包樣子就手癢,又聽他一如既往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手上拳頭都捏起了青筋。
趙自強可不管場合、麵子,他自覺自己說的很有道理,還對著旁邊一臉恭維他的燕樂門弟子說:“這哪裡比得上我們燕樂門,要景色沒景色,說是宴會卻連個歌舞都無。嗬!就這好意思說是宴會?”
周俊之依舊麵帶微笑:“趙公子這話不妥,誰人都知道你燕樂門門內弟子能歌善舞,可我上清弟子本不善此道,若真要獻上歌舞與大家,那豈不是貽笑大方?上清弟子雖不善歌舞,劍術一項還算是拿得出手!今日卻是我上清招待不周了,大家不若留著這個遺憾,改日燕樂門宴請,我等可儘享眼福!”
周俊之話一說完,趙自強手裡的扇子立馬頓住,他目光陰沉盯著周俊之,身邊幾個愛跟隨他胡混的小門派弟子立馬窺他臉色不好,當上了馬前卒:“周俊之你這是諷刺燕樂門吧!這就是你們上清的待客之道?”
姚齊思翹著一邊嘴角反唇相譏:“你這馬前卒當得真是心甘情願啊?上清待客從來真誠,但是‘客隨主便’這個詞你們大概是沒聽過吧?”
那人被姚齊思一激就要發作。
李君琢站在一邊依舊一臉懶散雙手抱胸,他看向趙自強:“趙公子這是想跟上清弟子比試比試武藝了?今日你這打手帶夠了嗎?在上清宗比試可不興替人上啊!”
莊月白站在丹朱身邊一臉緊張,她看著那個一臉倨傲的燕樂門“癩疙寶”,想起師父說起他時那一臉的厭惡,現在總算知道他為什麼能讓人討厭了!
“李君琢,你一個靈寶派的人這是把自己當成上清弟子了?”趙自強洋洋自得,他合上手裡打開的扇子,指著李君琢諷刺道:“你不過是靈寶派掌門家的小兒子,既不能繼承家業又無才華名聲,就你這身子骨,本少爺勸你多吃點延年丹,不然活不到到本少登仙之日啊!哈哈哈哈哈!”
跟隨趙自強一起的一眾人一起大笑出聲。
對麵幾個上清弟子已經氣得拔劍出鞘,周俊之姚齊思等親傳弟子個個麵色鐵青,拳頭緊握。
和光氣得不行,他自小與李君琢交好,自是聽不得趙自強這般胡言亂語,他兩步上前,正要與那群人對罵,卻被旁邊的李君琢扯住了道袍。
李君琢依舊是那副懶散模樣,他長發披肩,眉目如畫,嘴裡的話卻是字字利如刀鋒:“趙公子不愧是名門之後,這威風都撒到上清派來了,今日上清邀請燕樂門做客,趙掌門可知你是帶著人來砸場子的?我雖無才無德,卻也知道‘廉恥禮儀’四字,就是不知趙公子可知?再說了,指不定趙公子先我而去,吃得再多延年丹,又有何用!”
趙自強聽他罵自己早死,右手一翻一把鑲嵌寶石的袖劍握在手上,他臉露猙獰之色朝著站在對麵不過五步的李君琢就要刺去。
李君琢話一說完,袖中右手就已摸出一張引雷符防備著對麵趙自強出手。
眼見趙自強袖劍直擊麵門,李君琢心中算著步數,正要出手,兩人之間憑空一道劍意,劍氣浩蕩,劍意森然,逼得李君琢與趙自強各自退後幾步。
趙自強袖劍脫手飛出,整個人倒退幾步抵在身後幾個狗腿身上,李君琢長發揚起,衣袖掩麵側臉避過劍氣。
劍意猝不及防地出現,逼退正要出手的兩人後,瞬間消散無蹤。
人群外,何宣意麵無表情帶著李方舟站在不遠處,李方舟則濃眉緊皺,一臉怒色,顯然,剛才兩撥人的對話,他們都聽見了!
周俊之本來都要拔劍相助了,看見小師叔帶著李方舟趕來,隻得暗自收劍回鞘,帶著上清弟子請安。
趙自強的狗腿子已經很有眼力見地撿回了袖劍,俯身遞回給趙自強,卻惹得趙自強不快,被一腳蹬開。
何宣意邊走邊說:“原來上清宴請在燕樂門眼裡如此不堪,也罷也罷!稍後我便稟告掌門,讓他親自向趙掌門致歉!隻是今日是我收徒之喜,‘癩疙寶’你要是想砸場子,就要做好當著眾人的麵挨我一劍的準備,你準備好了嗎?”前一句話何宣意說的大聲,後一句話何宣意已是貼著趙自強耳邊輕語。
趙自強聽到後一句,臉上已是不能再強作鎮靜,何宣意的混脾氣,仙界哪個不知,他今日若真惹得他拔劍,即使是父親親自出手,怕是何宣意也要剮他一層皮。
趙自強身邊狗腿見何宣意趕來,不敢再挑釁周俊之李君琢等人,又怕何宣意真找了陳掌門告狀,到時,趙衍肯定是要先收拾他們的,畢竟趙掌門一向溺愛兒子,出了事隻會覺得是身邊人帶壞了自家兒子。
狗腿甲硬著頭皮拱手上前向何宣意問安:“何師叔說的哪裡話,趙小公子不過是與周師兄他們玩笑幾句,哪能當真!怎好勞煩到掌門麵前去!”
“哼!玩笑?玩笑話是說我弟弟不長命?”李方舟抱劍站在何宣意身邊,他臉色鐵青瞪向趙自強。
“若不是何宣意杵在中間,即使是你李方舟又怎麼樣?”趙自強心中發狠,他回望李方舟,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轉身帶著身邊奉承的狗腿就走。
李方舟也不追,他看了看自家弟弟,見他無事,暗自記下這事,準備在回去的路上就稟給雙親。
這燕樂門自從趙衍接手後真是越發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