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少女緊鎖的眉頭,手指摩挲著書角。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江月身上。

寂靜的空間裡什麼都慢下來了，這副和諧的美景隻剩下她寫,他看

屋內響著古鐘嘀嗒的聲音，顏束玩弄書頁的摩擦聲越顯得清晰。

“江月”

“我在呢”

江月自然地對上了顏束的眼睛。

“《春江花月夜》中有句詩說得妙,不知江月待何人。”顏束雙手合上書,置在桌邊，左手撐著臉懶懶地笑著

“那麼小江月,你究竟在等何人?”

江月放下嘴中啃動的筆愣了一會兒。

她呆呆的樣子很可愛，顏束狹長的雙眸含著笑

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嗯?”

江月這才反應過來，殊不知她白皙的小臉上早就泛起了絲絲紅潤

“呃，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了？那個……過幾天就到春節了，你想好怎麼過了嗎?”

江月在顏束的眼神神間左右跳躍著

此刻心臟似乎也如同宇宙中的瑩然萬星,肆意地亂撞。

“跟以往一樣。”顏月懶散的將臉埋進胳膊裡

這時恍惚的江月好像隱約聽見了身旁的少年小心輕笑的息聲

桌上的暖燈不知疲憊，映照著少女寫下的一筆一畫。

待最後一個字收尾，江月抬手看了眼表盤

“十點了,我該回去了。”說著邊把桌上完成的試卷有理有序地收拾好。

顏束聽到聲響,揉了下眼睛,靠在椅背上。許是因為有一會兒沒說話了，顏束的聲音有些低沉，雜著磁性,令人沉醉

“我送你。”

走廊的燈依舊明亮照人,乾淨的地麵發亮，也倒映著少年和少女前後的影子。

江月站在家門口,擰開把手,門隨著動作開出些縫隙。

她似乎剛準備走進去，但身形一止。

顏束靠著門捏著手腕,挑了眉期待江月接下來的動作。

隻見江月迅速轉過身：“晚安!”

飄下這一句話，她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門被迅速關上了，留下顏束站在門外。如果沒看錯，江月好像臉紅了

空蕩的走廊透著屬於夜晚的寧靜

顏束笑了笑，無奈的低喃：“晚安。”

星點總會來到明月身邊，在這麼一片安靜中，傳出一道聲音，或許就是他給她的回應

屋內蕩著水流下落的回聲,水蒸氣纏著磨砂門起了一層薄紗，

少女白嫩的肌膚在一陣沐浴後現出微粉色肩頭遺落的水珠像是被掐出來的，水珠亮麵映著天花板的幾盞暖色的燈。

江月看著鏡虧麵前羞紅著臉的自己,愁了眉頭，小臉有些苦惱羞澀，好不生動。

想起自己落荒而逃的晚安，江月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腦袋“你給我出息點。”

而後將披有長發隨意紮起，徑直回到臥室。

隨手拔掉米白色床櫃上正在充電的手機，身軀倚坐在床邊，小手滑動了幾下，手機傳出待機的嘟聲

“喂，寶貝。”那邊很快接通了江月的來電，江月像是被打開了話閘，一時間說個不停。

另一頭的墨郤敷著麵膜，拿了塊水果，耳朵靠著手機細細地聽江月訴說著今天發生的那般流連難忘的經曆。

墨郤笑了笑：“那你怎麼還不乘勝追擊向顏束告白?不是我說，親愛的，你暗戀顏束多少年了，麵對這樣溫柔又帥的竹馬怎麼忍得住？而且我聽說他過完年就出去三年了?真是攔不住理想遠大的人”

江月捏緊了握住手機的手,連忙解釋。“郤郤,我都知道,可是…

江月說話的聲音愈來愈低,低到她自己都快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墨郤在那頭慢慢地安慰著毫無頭緒的江月說："等你過幾天到他們家拜年,去和他說吧。親愛的，如果喜歡就大膽的去試，彆害怕，姐還在你身邊幫你呢，再說了我看得出來顏束對你不一樣”

今夜似乎比平常猶為難以入眠，江月看著窗外立支橋上駛過的車輛。腦海中一幀幀不斷地回故著墨郤電話中說的話。

江月翻了個身,把櫃上的小夜燈關掉,嘴裡嘟嚷道:“顏束，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我的想法。”

細聽,樹上的枯葉被寒風輕打在地。有人酣然入眠,有人在等待不知何時會有的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