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王建軍的第一次見麵是在我工作的地方。
那年我21歲。
在我踏入寫作這個行業前,我曾靠出賣身體過活。
“久等了王先生,這位就是您點的葉明宏。”
我跟著華姐走進包廂,王建軍正呆呆地坐著,聽見聲音馬上受驚地站起來。
“啊,你,你好。”
他很緊張,斜視著雙眼不敢看我。
我與他握手:“你好王先生。”他的手掌很硬很柴,握著不是很舒服。
華姐退出包房替我們關上門。
我領著他重新坐下。
他很拘謹,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腰背挺得筆直,望著前方。
我伸手輕輕摸上他的手。
他的手猛地一抖,腰背挺得更直了。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回答:“王建軍。”
我笑著說:“叫你建軍可以嗎?總覺得叫王先生生分了。”
他用力點頭,仍不敢看我。
“要不要喝點什麼?我很推薦這裡的葡萄酒。”
我收回手,明顯感覺他鬆了口氣。
“好。”他回答。
我衝門口叫了聲“waiter”。
服務生托著酒進來時,他終於有了一點動作,抬起一隻胳膊偷偷擦腦門上的汗。
“這麼熱嗎?要不要叫人來把空調溫度打低點?”我說。
“啊,不,不用。”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我,我隻是有點……緊張。”
我笑了,倒了杯酒遞給他:“彆緊張,這裡又沒有彆人,我這人很好的,很親和的。”
“……嗯。”
他接過酒杯象征性地抿了口,放下了。
“你喜歡……看電影嗎?”他低著頭問。
“嗯?”
他聲音有點抖:“你們經理說你們可以出外場……我這裡有一碟剛租的片子。”
他說得很委婉,但我還是馬上明白了,他這是連酒都顧不上喝就迫不及待的想開房了。我心裡對他很鄙視,卻仍是笑著臉說:“上哪看?你帶路。”
他把我帶進一家裝修略顯老舊的賓館。前台是個麵容姣好的小姑娘,正在看一檔音樂節目。見我們來了,從椅子上起來。這時電視裡傳出一段十分好聽又十分陌生的旋律。
我問:“這是什麼歌?沒聽過。”
小姑娘“哦”了聲,看著我說:“一首新歌,叫‘謝謝你的愛1999’。”
“誰唱的?”
“謝霆鋒。”
“謝霆鋒是誰?”我問。
“一個最近很紅的香港男藝人,你不認識?”
“不認識。”我搖了搖頭:“我不太聽流行歌曲。”
王建軍開好房,我們上樓,房間在二樓走廊的儘頭,房牌號我至今都記得—219。我們走進房間,門關上的同時,我從背後一把抱住了他。他明顯嚇了一跳,聲音急促的“啊”了一聲,身體迅速僵硬。
“我等不及了,我們做吧。”
我用類似喘息的聲音在他耳邊說,溫熱的氣息瘙癢一般的噴在他耳朵上,令他渾身一陣顫栗。我的手開始在他身上不安分起來。他轉過臉來看我,眼睛茫然而羞怯。我開始吻他,手輕輕地放到他□□。他忽然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們停止接吻。
我看一眼他:“你不希望我這麼做?”
他抖著嘴唇,臉上浮起一片憂鬱。
“OK。”我有點搞不懂他:“那就看碟吧,看看你租的什麼片子。”
他沒動。
我打開電視,朝他招手:“過來啊。”
他動作遲緩地向我走來,在我身邊坐下。
我從他手裡拿過碟片放進DVD機,畫麵很快跳了出來,是一部去年上映由馮鞏主演的生活類電影—《沒事偷著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