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2 / 2)

“洛芳托我照顧你,我不碰你。”

香蘭正忐忑著,聽了這話又高興又擔心的,知道洛芳一直很照顧她,但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就又聽到。

“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在來的時候被絆摔,暈了過去。”

她聽得一愣一愣的,結果一回頭就看見葉秋恒坐在她的梳妝台前,拿著紅胭脂往額角上抹。

葉秋恒對著銅鏡看了看,額頭上像是被摔的紅腫,起身往床邊走去,坐在床邊就看見香蘭杵在原地。

“想被罰就繼續在這站著。”

香蘭才回過神,忙出去喊人,他也脫了鞋躺在床上睡覺。

……

大概是有些心煩,他也就真的睡過去了,還是一個同住城郊的同僚把他給帶回去的,雖然他半路就醒了,但還是一直裝睡到了家門口。

回到家中,葉秋恒洗漱之後,才不慌不忙地拿出洛芳給他的東西。

竹蜻蜓這種東西,他小時候還挺喜歡的,不過除了這點,關於竹蜻蜓的事他是半點也想不起來。

他打開這封已經泛黃的信,年頭倒是不少了。

剛一打開,上麵熟悉的字跡讓他不禁一愣,不過也沒什麼反應,隻是從頭開始看。

直到讀完整封信,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了。

這信是葉秋恒的生父夜庭所寫,這上麵的字跡給了他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父親寫這封信的時候,應該離夜家滿門抄斬不遠了。

葉秋恒小時候一直很渴望父親和母親的疼愛,可父親整日與男妻拉扯,母親又瘋瘋癲癲,祖父對父親失望,把一腔希望都傾注在了小小的一個人身上,不管他想不想,能不能承受,唯一會慣著寵著他的祖母也在他五六時就離開了。

但是這封信裡卻寫滿了父親對他這個兒子的愧疚,直到現在他也依舊不敢去正視父親那一年中對他的好。

夜庭在他八歲的時候開始慢慢地對他好了,但第二年夜家便在一夜之間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被葉執帶走之後,病了一場,發燒過後所有的一切都忘記了,後來慢慢的想起來,這一段記憶也被他刻意掩埋。

現在,因為這封信被強行挖了出來。

或許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

他心底裡麵到底還是想替夜家報仇,這也是他當初在李文麵前,下意識找借口留在京城的原因吧,但他卻不願插手朝廷之事。

自古以來,多少人為了這權勢喪失了性命……

他不知道自己把這封信看了多少遍,最後又看著它在燭火中燃燒,也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床上睡著的。

……

刑部是個極無聊的地方,基本上所有的案子都被大理寺攬了去,就隻剩下一些市井糾紛,今兒不是李家偷了王家的雞蛋,明兒就是陳家小破孩踩壞了羅家的菜田,讓人聽得腦袋疼。

當通判的就更無聊了,這些算不得案子,不用備案記錄,幾個人在牢房裡瞎晃悠,愣是就隻看見十幾個犯人。

不過這也好,趁著空當葉秋恒想清楚了一件事。

他都留下來了,潛意識裡就是想報仇,但他又不想一輩子都被困在這城牆之中,該怎麼辦?

這不還有當今聖上的三子季慎嗎?

雖不知是什麼原因皇上一直留他到現在,但他的生母是焱朝最後一個皇帝的親妹妹不就行了。

他還特意打聽過了季慎,在民間傳聞裡,那叫一個不堪。

喜好美色,男女不忌,整日鬥雞走狗,時常出入煙花之地,白瞎了那一表人才的樣貌。

偏偏是這麼一個浪蕩的形象,讓那群想複國的老匹夫去輔佐他上位,似乎很是困難。

但也彆無他選了。

約定的三日,三日一過正好休沐,葉秋恒睡了個日上三竿,洗整一番後,才去了蓉香樓。

蓉香樓

此時堪堪過了晌午,街上的人又多了起來。

葉秋恒今日穿了一身老竹色寬鬆衣袍,長發不似上工時規規矩矩的盤起,而是一根同是老竹色發帶紮起,手中搖著一柄折扇,看起來與那花花公子有得一拚。

他被門口的姑娘迎了進去,一進門便看見站在二樓朝底下揮帕子的青兒。

青兒一眼便看到了葉秋恒這個惹人眼的家夥,抬手衝他招手,讓他上來。

旁邊領著他進來的姑娘似乎有些不悅,但也不敢說什麼,隻是眼睜睜看著葉秋恒朝二樓走去。

“呦,葉公子,一段日子不見,您怎麼感覺變風流了。”

青兒拿帕子沾了沾葉秋恒的胸襟打趣道。

“那青兒姑娘可還喜歡本公子這樣的。”

葉秋恒用手勾住了沾過來的青色帕子,湊到鼻尖聞了聞。

他這些年跟在葉執身邊學了不少東西,其他的不敢說有大成,但這風流勁和這與姑娘調笑的本領是學了個十成十,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