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十二點整,伴隨著回蕩在元帥府中的悠長鐘聲,賓客尖叫四散推擠著從各個出口逃離。
果盤被砸翻、鮮花破碎零落、碗碟跌碎一地,灑在地上的酒類、奶油和漿果的汁液被無數雙鞋踩過,又有蟲因踩到這些東西失去平衡滑倒,在驚慌失措的叫喊聲中,襲擊者紛紛拿出提前藏於會場的武器意圖進行無差彆掃射。
一片亂景。
但正如西澤爾所言,亞薩的安保措施安排完善。
整個元帥府的防護層再次展開,藏匿於賓客見的便衣衛兵在瞬間撲上去製服襲擊者與他們的同夥。在一陣激烈的打鬥過後,西澤爾指認的幾名襲擊者都已經被製服,被收繳武器帶走審訊。
亞薩元帥和雄子在衛兵的層層保護下回到室內避險。
“就這樣結束了嗎?”夏歌一手關閉直播間,在心裡發出疑問。
耀眼的陽光刺透雲層,鋪撒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卻無端讓夏歌感到一股寒涼。
出現了這種情況,婚禮是肯定不能繼續了。西澤爾要離席去和亞薩元帥彙報情況。
“我也一起去。”夏歌說。
專注於公事的雌蟲眉目間帶上了軍雌特有的鋒銳冷凝的色彩,一掃春風化雨般的溫柔優雅。
他疾步走著,接收著屬下發在終端上的彙報。
總統在拜訪元帥送上賀禮後就提前離席,再者軍部素來同政府不合,莫裡斯能登門拜訪已經讓蟲意外。
也幸好他提前離席,否則這件事被官員們攤在桌麵上講,又將變成一筆爛賬。
這些看起來像是極端分子的刺客是誰排出的?有什麼目的?是自發組織還是受人唆使?武器是怎樣帶進會場的?
在沒有得到足夠多的訊息之前,一切都是一團亂麻。
跟著西澤爾一路前進,當夏歌再抬頭時便看到了今日婚禮的兩位主角。
亞薩正張開雙臂,讓管家替自己拂去因氣流揚到自己身上的花瓣。嚴少爺正臉色慘白地坐在一邊,警惕地看著來人。
“元帥,您和您的雄主是否安好?”
亞薩的目光從夏歌身上淡淡掃過,卻已經足以讓夏歌忍不住的顫抖。夏歌咬緊牙關,手卻被西澤爾僅僅握住,像是在給予支持和安慰。
亞薩回答西澤爾:“典禮還沒有完成,嚴瓊還不是我的雄主。”
嚴家雄子臉色比更加慘白,卻一言不發。
聽聞這句話,夏歌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但當他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笑出了聲。
眾人神態各異,唯一相同的是臉色都不太好看,倒是西澤爾向自己投來的目光是忍俊不禁的。
看熱鬨的西澤爾被雄主剜了一眼。
“夏歌,看你對我不太滿意。”亞薩威嚴的聲音想起。
不是對這場婚禮不滿意,不是他將改嫁的事實不滿意,而是對他這個人不滿意,元帥的提問就是這麼一針見血。
“是有點。”夏歌的直白讓在場的大多數人捏了一把汗。
“那你不該來這裡。”
“我來這裡傳達雄父對你的新婚賀喜,你不高興?”夏歌正如每一個叛逆的孩子,天生能戳中父母的逆鱗。
空氣中的火藥味濃鬱。
“滾出去。”亞薩聲音中藏著隱怒。這位站在蟲族權力頂端的蟲物的怒火足以讓任何蟲膽寒。
“祝福送到,就不叨擾了。”夏歌神色自如,燦笑著順階而下,還不忘惡心一下雌蟲。
三句話就將八風不動的聯邦元帥徹底激怒,夏歌此舉也算是空前絕後了。
元帥府的老管家站出來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
“既然襲擊者已經被抓到了,還請諸位好好休息,我去帶元帥和嚴少爺更衣。”這名侍奉兩代主人的老仆將兩方隔開,在亞撒的默許下催促著不速之客離開。
西澤爾無奈先行,而夏歌執拗地盯視亞薩幾秒才終於轉身。
即將合上門之前,他又忍不住回頭看向自己生理意義上的雌父。
卻在這一眼之間,他見銀光閃過,極端的震悚和驚駭直衝天靈蓋,大嗬一聲,“小心!”
眼前的一幕過於戲劇化,在夏歌眼裡就想一部全息投影的荒誕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