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不成,那刺客又從腰間拔出短匕,彎刃在船室內用不成,軒轅劍也是如此,衛燃玉隻會用劍,不會身法,隻能一退再退。
正當那短匕要劃過衛燃玉右臂,軒轅劍泄出一絲邪氣,就要震開短匕,衛燃玉按著劍柄,右手閃過一絲金光,正是之前藏在身上的金鏈,金鏈一抖纏上那把短匕,頃刻間就將其得粉碎。接著順著刺客的左臂來到喉間,輕飄飄地擰斷了他的頭顱。
金鏈發出嘶嘶的響聲,衛燃玉俯下身從血泊中撿起收回手腕,那鏈子吸飽了血呈現出紅色的金光——此物喚做一線牽,乃是天外隕物所鍛,泡在各種毒物之中煉製,不懼百毒,形如長蛇,輸入真氣後猶如遊龍,是衛燃玉母親從家中帶來的防身之物,
她一把火燒掉的劍宗百年基業,也比不過她手中所持一線牽和軒轅劍,這二者,一者是天下至正之物,一者是天下至邪之物,一者主和,一者主殺,但在衛燃玉手中二者卻是一樣的殺人器物。
船室內廝殺聲不斷,但通過交手衛燃玉已知這些刺客此行並非針對自己,不然不會動靜如此之大,要殺光在場眾人。
衛燃玉上到船頂,情況不比內室好多少,多是麵色青黑的死屍,正看著,突然望見船身右側貼過來一艘花船,掛在船上的河燈滅了,整艘船像幽靈一樣浮在河上。
接著從花船上竄出一群黑影,無聲落在甲板之上,約莫幾刻就掃清了船上的刺客。花船上伸出踏板,接到甲板上,之前出來說話的管事又掛著笑,把活下來的人接到了花船上。
花船上的人正是之前衛燃玉在岸上碰見的那群浪蕩子,他們看起來在花船上作樂了半夜,衣袍半披,東倒西歪地靠在矮桌邊劃拳說笑。
為首的少年坐在主位,拿了個青瓷酒杯,邊聽大船上管事彙報。衛燃玉這才看清楚這少年的樣貌,不像東洲的少年劍客們都是一色的劍眉星目,而是蛾眉淡掃塗了青黛,雙鳳眼習慣半眯著打量人,麵上無須,嘴唇是淡淡的紅粉色,唇珠較常人明顯,看起來不僅是男身女相,還帶著一種天性驕縱的貴氣。
他們這群活下來的人聚在一塊,無不神色懼怖,惶恐地預備聽這少年的安排。
“周方那老狗,果然管不住他的狗爪子。”衛燃玉聽見那少年譏諷地罵了一句。
便有人應和道:“二皇子一倒,周方可不就抖起毛來了。”
少年聽了不帶感情地彎了彎嘴角,低聲吩咐了幾句管家,他們這群人就被又帶回血跡未乾的大船上了。活下來的人隻得畏畏縮縮地回到內室,連管家再次拿來的撫恤的金銀都不敢接。
衛燃玉還是回到二樓那處樓台坐下,這時天已經微微放亮,遠遠能看見山海關了,此事河麵上暖暖刮過來一陣酒香。
“喂,”衛燃玉聽見有人喊道,“給我看看你的劍。”
她循著聲音回頭看,正是剛才坐在主位飲酒的少年,他此時又拿著一盅酒,倚在花船的欄杆上。
衛燃玉看了他一眼,大船上沒乾的血趁著船的波動滴在河水裡,顏色和少年的唇色仿佛一樣。
“聽說東洲的人都喜歡練劍,連黃口小兒手裡都拿著一把木劍。”那少年又開口說道。
衛燃玉依舊不言語,抱著她的劍。半晌沒聽見言語,抬頭一看那少年已然醉倒,斜倚著欄杆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