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尚燴 一頓等的很辛苦的飯(1 / 2)

小願景 也澄 5275 字 11個月前

隻聽周識晏乾咳一聲,一揚手,道:“換找個地方,你見哪個請人吃飯弄茶樓來的?像什麼話,進去了給人小姑娘嚇著。”

說罷他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衝那邊簡單交代了兩句。

看得程彬一臉震驚。

至於瀾宣嘛,不用說也知道,能在那裡麵去坐坐的除了一些二混子,無外乎就是些社會閒雜人等,哪兒能有什麼正經人,不是桑梔槐這種姑娘家去的地方。

程彬自然是懂得這個道理,不過讓他感到有些訝異的是,周識晏居然也會有替女孩兒著想的一天,還真是開天辟地的頭一遭。

程彬一手插著兜有氣無力的踢石頭玩,趁著周識晏埋頭發消息的空檔,他突然悄聲對身旁一個男生說:“你說晏哥這是怎麼回事?咱以前是不是天天往這裡麵跑?以前他談的那些女朋友他也帶進去過啊,今兒個怎麼還破了例了,怪得很。”

那男生裝得諱莫如深,道:“你懂個屁,晏哥那是對她們不上心,隻有在意一個人才會處處為她考慮。”

程彬眯眼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桑梔槐,嘖嘖兩聲道:“嘿喲,看不出來嘛方子覓,你小子還是個情感專家,誒,你也覺得晏哥對那女生不一樣?你說他是不是喜歡人家?”

男生不答,笑罵了一句:“滾犢子,這種話彆在我這兒說,被晏哥聽到彆連累了我。”

站在不遠處的桑梔槐就這麼看著兩個人側頭嘀咕,她一邊心不在焉的玩自己的指甲,一邊想以前在瀾宣裡,項冉教她抽煙,沒錯項冉教她抽煙,在瀾宣裡。

她當時嗆得差點背過去,周圍幾個學生模樣的男生還時不時衝她們這邊投來意味不明的目光,被當時正吐著煙圈的項冉一記白眼翻了過去。

記憶裡,桑梔槐轉到六班以來跟她走的最近的就是項冉。

但是吧項冉有些不學無術,表麵上看著是成績好的乖學生,私下裡愛泡吧,煙酒都來,桑梔槐不喜歡這些,甚至很抵觸。

但她喜歡和學習好的人做朋友,因為她學習成績不是很好,家裡給了她很大的學習壓力,她總想著能多結識幾個學霸朋友。

周識晏擺弄完手機,輕巧的轉了個圈揣進兜裡,轉頭衝程彬說了句:“雲尚燴。”

程彬眼底放光,轉頭就衝那幾個五彩少年吼了一嗓子:“哎我說哥幾個,彆杵那兒了咱不在這兒吃,跟周少爺走!”

見程彬恭維的話張口就來,桑梔槐聽得一笑,好一個周少爺。

中二的味道不是一般的衝。

他們要去的那個酒樓是蕪江市的社會名流出入的“雲尚燴”。

地處蕪江市最為繁華的北城區與西城區交界的地方——明畔江岸。

雲尚燴之所以能夠躋身於蕪江三大名貴酒樓,大抵是因為背後姚氏集團的支持,而姚氏的獨生女姚菲,是周識晏的母親,據說他的父親在蕪江市公安係統中從事著重要工作。

在財力與安保的兩相結合下,雲尚燴成為名樓乃是常理之中的事。

幾個人很快就到了酒樓外。

天色漸暗,遠處的黃昏像一道輕柔的帷幔,落在明畔江上空,水麵淩淩波光,參雜了點點暮色。

“雲尚燴”在一片燈紅酒綠中顯得大氣蓬勃。

桑梔槐淺淺打了個哈欠,現在已經快六點了,她中午沒吃飯就出了門,此刻肚子已經要開始叫囂了。

一旁的程彬抄著手仰頭,語氣裡滿是崇拜,“額滴個乖乖,上一次跟你來這吃飯還是上一次,果然吃飯這塊兒還得是你周少啊!這排場,這格局,請受老奴一拜!!”

程彬開始耍寶,其他幾個男生也就不同程度的恭維著,話裡話外難以聽出真心實意者。

按周識晏以前的話來說,程彬這小子人倒是機靈,就是結識的朋友一個個畏首畏尾、滑稽又遲鈍,一個不比一個,今天這一見周識晏越發堅定了這個想法。

桑梔槐本身話就不多,她靜靜的聽著,輕笑了一聲,聲音不重不輕,剛好被程彬聽見,他麵色變了一瞬,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隻見周識晏眉宇間透著一股不加掩飾的嫌棄與不耐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們,冷聲道:“進不進來?不進來就滾,一個二個屁話多。”

桑梔槐被他們的對話逗笑了,於是抿著唇偷偷看向周識晏的臉,莫名想起了那次“退燒藥”的小誤會,周識晏也是這副燥脾氣樣子。

視線剛落定,周識晏抬了抬一雙桃花眼,細細的雙眼皮疊了一道褶子,眼尾傲氣的微挑,她忙不迭移開視線。

對視那一瞬間,周識晏先是微微愣了愣神,而後勾起那抹招牌式笑容,明眸皓齒的:“怎麼個事兒,偷看被抓包了。”

“……”

桑梔槐有些局促的咳了兩聲,欲蓋彌彰的撥弄耳邊的碎發。

眾人見氣氛微妙,識趣的閉了嘴,一個個目光遊離,東瞥一眼西瞥一眼。

桑梔槐有些不好意思,她埋著頭跟在周識晏後邊,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去。

這酒樓桑梔槐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以前有人在“雲尚燴”設席請她爸吃飯時,偶爾也捎上她和她媽媽,所以她對這家店裡的布局很熟悉。

裡麵規模挺大,幾個包間分彆在不同的走廊與轉角,在沒有服務員帶領的情況下要在“雲尚燴”裡準確找到出入口就像要走出一個室內迷宮一樣,當然,洗手間和應急通道之類的每個包間都有設。

然而桑梔槐輕車熟路的樣子讓後麵幾個人有些訝異。

見她遊刃有餘的去那裡要個茶水,這裡拿個點心,程彬跟方子覓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

“美女,看你不像第一次來啊。”

程彬饒有興致的看著桑梔槐端著盤水果落座。

對比之下其他人在座位上的局促就顯得有些尷尬。

桑梔槐隨她父親見多了各種飯局,於是她徐徐道:“啊…以前和我爸來了兩次。”

這句話含“驚”量很大,見效很快。

程彬愣了一下,心裡暗歎,又一個家底厚實的主兒,果然有錢人的圈子裡都是有錢人嗎?

正準備冒昧一問她爸是誰時,周識晏坐在他對麵,撐著下巴掃了他一眼,眼風淩厲,程彬隻得把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桑梔槐看得明白,現在這世道,不管是哪個圈子裡的人,都會有攀權附貴,嫌貧愛富者,她接觸過不少這樣的人。

但她從來不主動袒露出自己的家境,隻希望做一個沒煩惱的小透明。所以看出程彬那種市儈的眼神,桑梔槐也隻當沒看見。

這一點和周識晏有點相反,他這種燥性的人,注定是引人矚目的一抹烈陽,無需多言便有無數追捧者。

由於還在年關,店裡的客流量很大,後廚忙得不可開交。

周識晏打電話給大堂經理時,那邊連聲道歉,說是有兩個主廚明天才過完年假,沒來得及找臨時的師傅,廚房裡一時忙不開,讓他們稍作等待。

周識晏悠閒的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桌麵。

他微微側目,桑梔槐小小一隻坐在他右邊的椅子上,此刻埋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一顆丸子頭已經有些許散了,幾縷發絲抽了點出來。

周識晏哂笑一聲,鬼使神差般幫她扶了扶那個小發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