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日 10班的周識晏(1 / 2)

小願景 也澄 7689 字 11個月前

本著東道主的原則,桑梔槐沒有應答他的話。

周識晏就倚在廚房的門框上,看桑梔槐洗好一些配菜,然後往平底鍋裡放了一塊黃油,她手腕靈巧地用鍋鏟把黃油打了個轉,而後按勻。

加水,放麵餅,小火燜了一會兒,桑梔槐往軟趴趴的麵條上淋了一層楚暇給的秘製醬料,最後放進小青菜、丸子、幾隻蝦、兩片火腿。

因為她回家前是吃過飯了的,所以桑梔槐沒有煲米飯,做的是她平日裡最喜歡的蜜汁拌麵。

其實就是一個比普通的麵看起來更高級一點的大雜燴……

最後桑梔槐把一片芝士放到配菜上又燜了三分鐘,一揭鍋蓋,滿屋飄香。

周識晏這個從小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派人物有些驚訝,他挑起眉尾,道:“所以方便麵原來還可以這樣吃?”

瞬間就上升了幾個檔次的感覺。

桑梔槐背對著他拌麵,語氣裡是掩蓋不住的得意勁兒:“我還會做好多種的,不過今天回來的晚沒買到什麼菜,就這些將就一下吧。”

女孩兒馬尾低垂,頭發乖乖軟軟的耷拉在脖頸後麵,一小段雪白的皮膚在黑發下若隱若現。

周識晏吞了下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瞬,正巧與轉過身來的桑梔槐四目相對,見她歪了歪腦袋,笑道:“看你餓的挺厲害啊。”

“嗯?咳,對……”

他定了定神,表情如常的答。

外麵夕陽已散,暮色點點,錦華小區亮起一片燈火,頗為溫暖。

桑梔槐心情愉悅的哼著小曲,她給自己拿了一隻小白碗,因為吃不了多少。

而後遞了一隻大號的碗給周識晏。

對麵的人接過,對著碗哂道:“又見麵了啊,小兔兒碗。”

他發現桑梔槐真的很喜歡兔子,家裡有很多小兔子元素,從簡單的生活用品到家具,到處都透著女孩子粉粉的感覺。

周識晏少見的露出了稚氣的一麵,桑梔槐咬著筷子尖兒,笑道:“你好幼稚啊。”

對麵的男生吊兒郎當的搭腔:“說彆人幼稚之前先看看自己的圍裙?”

他語氣帶著故意的逗趣,視線落在桑梔槐的圍裙上,一隻小兔委委屈屈皺著眉,不比幼兒園小朋友的罩衣遜色。

桑梔槐被噎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把嘴裡一顆丸子吞下去,說:“我圍裙怎麼了,對小學生來說可能是有點幼稚,但是對我這個高中牲來說剛剛好。”

她聲音溫溫軟軟的,有種一本正經的幽默感。

周識晏覺得可愛,輕輕勾了下唇。

每次他笑的時候,臉頰上都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桑梔槐總是想去戳一下,意識到這點,她慌亂的在心裡搖了搖頭,想什麼呢想什麼呢!

正吃著麵,桑梔槐接了個項冉打來的電話,由於房間裡安靜,即使沒開免提也隱約的傳出了一些女聲,她嗯了兩句便掛了。

周識晏沒察覺她的微表情,專心扒著麵,桑梔槐廚藝確實很不錯,一碗麵能被她做到這種程度周識晏著實佩服。

他隨口就拋了句:“嘖,以後哪個男的娶了你可真是走了大運。”

話一出口他才覺得有點唐突,於是忙去看桑梔槐的神情,見女孩一臉平靜的樣子,他也沒有再補充什麼後話。

“我覺得應該是倒了大黴。”

“嗯?”

桑梔槐聲音有些細小,但她還是給對麵的人重複了一遍:“我說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倒了大黴。”

周識晏明白她在說什麼,於是微提興致,問道:“為啥啊?你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桑梔槐眨了眨眼,臉上的表情像是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我這個人很麻煩,連我自己有時候都搞不懂自己。”

話至此,氣氛不由得多了一絲不合時宜的感覺。

周識晏正準備出聲,窗台邊忽的傳來兩聲撒嬌般的貓叫。

桑梔槐“呀”了一聲,在周識晏探究的目光裡走下椅子,她去廚房拿了個罐頭,小跑著站到窗台前。

“今天都忘了給阿花吃飯了。”

三花貓晃了晃圓滾滾的身子,親昵的蹭蹭桑梔槐的手心。桑梔槐摸順它的毛,然後把三文魚罐頭打開放在它麵前。

阿花一邊吃一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在表達它很開心,感到很有安全感。

周識晏走過來,看到這隻貓,又看了看窗台外邊,恍然大悟一般,說:“這貓還有兩下子,居然會爬樓,怪不得我放窗台上的蘭花被撓成那副鬼樣子,敢情是它乾的好事。”

阿花吃完罐頭,懶懶的舔著自己的爪子,而後衝周識晏“喵”了兩聲。

桑梔槐笑:“誒,沒有證據可不能隨便給它安下罪名啊,這小區的流浪貓還蠻多的。”

周識晏勾著唇角笑:“成,無證據不定罪。”

阿花躺在他麵前,一副要人摸摸的樣子,周識晏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圓腦袋,阿花呼嚕呼嚕的在他手掌下打了個滾。

桑梔槐正看著貓,旁邊的人突然出聲道:“‘阿花’是你給取的名兒?”

桑梔槐不明所以的問:“是啊,怎麼了?”

周識晏“嘖”了一聲,隨後哂道:“給人男孩兒取這麼…的名字啊。”

桑梔槐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的撇開視線不去看貓貓翻轉過來的毛茸茸肚皮,她微微尷尬道:“我又不知道……”

看她彆扭,周識晏隨口謅了句:“跟你開玩笑呢,給貓取名兒哪那麼講究,你叫著順口就行了。”

他插著褲兜微微側頭,隻看到桑梔槐的發頂。

“我就說吧,阿花這名字最適合它了。”桑梔槐聽他這樣說,心下那抹尷尬隨之消散了。

周識晏想起什麼似的,冷不丁問了句:“剛才聽你朋友電話裡說你們明天開學?”

桑梔槐恍然道:“對。”

想起上次程彬的話,桑梔槐禁不住好奇的問:“上次聽你旁邊那個同學說,你也在一中上學呀。”

周識晏“嗯”了聲,緩聲續道:“我差不多從小學六年級開始就過來念了,初中也在一中。”

之前都在呈華區,這句他沒說,畢竟在呈華那會兒他實在像個小混球,現在想起來都有點難以啟齒。

桑梔槐轉頭看了他一眼,少年倚著窗台逗貓,夜色渲染下他淩厲的眉峰也變得柔和起來,周身攜著一股慵懶的少年感。

鬼使神差般,桑梔槐嘀咕道:“不應該呀,我居然從來沒在學校見過。”

不說彆的,就衝周識晏這張臉,她自詡也是個帥哥探測儀,來蕪江一年愣是對周識晏這號帥哥沒印象,難道真如程彬所言,他轉走了又轉回來了?

“哦,我缺了一期的課,就高一下學期那會兒。”

少年嗓音清冽,伴著窗外的窸窸窣窣和三花貓的咕嚕聲,在桑梔槐耳朵裡像治愈的樂章一樣律動。

聽到這句,她心下暗歎,還真是。於是桑梔槐緊接著問了句:“為啥?”

雖然知道這屬於彆人的隱私範疇,但桑梔槐還是小心的問了出來,問完又後悔了,感覺好像有點冒犯。

周識晏卻滿不在乎的說:“也沒什麼,暑假回了趟老家,然後被我…外公,給扣那兒了。他讓我留在那邊學做生意,我不肯,就凍我銀行卡扣身份證兒,犟了一學期那老頭兒還是把我放回來了。”

“外公”這個詞他說的很生硬,周識晏說到最後還笑了笑,有種不屑一顧的感覺。

突然一下聽他說了這麼多自己的私事,桑梔槐反倒促狹了,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於是她溫墩的“啊”了一聲,道:“那你喜歡做什麼?”

周識晏看了她一眼,眸底蘊著難以名狀的情緒:“我喜歡?我喜歡玩兒,喜歡自由。”

他答得很隨便,或許換個人就聽不出本意,但桑梔槐聽出來了,他沒說實話。於是她也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

夜又涼了幾分。

周識晏當真吃完麵就收拾起了碗筷,然後慢打逍遙的趿著步子去廚房洗碗。

桑梔槐幾次欲動,都被周識晏一手攔住:“你,坐回去玩你的,哥來洗碗。”

這話都把桑梔槐說愣了,她心道這哥們還真是言必信行必果。

坐在沙發上,桑梔槐看到項冉發來的幾張圖片,不知道她又去哪兒吃飯了,一桌子佳肴豐盛。

項冉附了條:【想想,你吃了沒?】

後麵一隻柴犬表情,賤兮兮的,桑梔槐笑了笑,打字回到:【剛吃好。】

項冉:【吃的啥啊?】

桑梔槐:【麵條。】

項冉:【嗐,你老是一個人在家扒拉麵條什麼的,不覺得膩啊?要不要現在過來再吃點兒?】

桑梔槐:【不了不了,我今天回予溪了一趟,吃過飯才回來的,好意我心領啦!】

項冉:【那你還煮麵吃?】

桑梔槐:【啊,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其實是給我鄰居做的,我隻吃了一點點。】

項冉:【???你什麼時候有鄰居的?】

桑梔槐:【就前幾天……吧?我好想忘記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