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從我的視線中徹底消失,我才忍不住歎氣。
“明明就還是小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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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手一中這個任務來的本不該是夏油傑。
這個任務下來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接了另一個。本來都要出發了,卻看見一隻白毛大貓纏著四年級的庵歌姬前輩喵喵叫。
夏油傑拍了一下臉。
不行,貓塑同期不可取。
因為庵歌姬看上去很是煩躁。基於對前輩的尊重,夏油傑決定把這隻大貓揪走。沒走兩步,就發現五條悟警覺地回頭看他。
夏油傑心裡咯噔一聲。
“做什麼呢,悟?!”
五條悟墨鏡後的目光遊移了一下,笑嘻嘻地說:“我隻是想幫學姐做任務而已啦!”
壓根兒不信他的鬼話,夏油傑毫不客氣地將白毛貓推到一邊,向庵歌姬問道:“前輩,他剛才乾什麼呢?”
這位素來好脾氣的前輩露出嫌棄的神情。入學沒幾個月,五條悟在高專的聲譽就已經沒有了。見他突然貼近,庵歌姬隻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要作妖。
“他說想替我做任務。他有這麼好心?”
夏油傑探頭看了眼任務信息,愣住了。
岩手一中,二級咒靈。
夏油傑回頭看某隻聲厲色茬的白毛墨鏡。那家夥還在大聲控訴夏油傑的粗魯,隻是聲音越來越小了。
“我就是想看看傑最喜歡的姐姐是什麼樣子嘛……”最後他嘀嘀咕咕。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沒有加過那個限定詞!”
“嘁,你說起姐姐時那個表情就是這個意思。”
這家夥!
“前輩,這個任務我來做吧。”他說。
在庵歌姬眼裡夏油傑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比另一個笨蛋DK要靠譜那麼一點點。想到這個緊急任務前她的安排,歌姬同意了。
這就是夏油傑會站在岩手一中校門口懷疑人生的原因。
到這時候他都還在想他怎麼就來了。
跟個沒長大的小朋友似的,他有些嫌棄自己。但還是很誠實地給姐姐打了電話。
正值晚飯時間,姐姐應該有空。
果然,電話那頭一聲門響,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她說在校門口等一下,她很快下來。於是他乖乖等在門口。
沒幾分鐘,姐姐就出現在了他視線中。
本來還在想跑來乾什麼,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卻已經忍不住張開嘴開始碎碎念了。他講這段日子他的見聞,他的同期,他在高專雞飛狗跳的日常。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卻抑製不住這份傾訴欲。雞毛蒜皮、無邊無際,也沒什麼邏輯,換個人來可能都聽不懂他說什麼,但他卻一點都不擔心。
在姐姐這裡他是安全的。說什麼她都不會生氣。在這裡他什麼都不用考慮,隻要隨著心情走,將那些積壓在心口的話娓娓道來。
高興的沮喪的幸福的悲哀的有趣的無聊的,他能想到的所有東西。
她都會傾聽,並認真給予回應。
他想起他剛開始留長發的時候。手笨,紮個丸子能紮成刺蝟。她一隻手托著他的頭發。另一隻手用梳子一點點將他的頭發梳通,再拿皮筋給他紮好。
這樣的經曆其實沒幾次,因為他很快就能熟練紮頭發了,但那種感覺卻一直記得。
很放鬆,很快樂,帶著一點隱秘的羞澀。
就和現在一樣。
臨走的時候姐姐的那些叮囑,他其實都懂。隻是同期也好,父母也好,和姐姐都是不一樣的。
同期隻見過他咒術師這一麵,父母隻見過那個普通少年。隻有姐姐,看著他長大的姐姐,無論他遇到了什麼事,都可以被她理解。
他知道姐姐一直擔心咒術師這個職業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
她總覺得他還是小孩子。這麼些年了,他都升到一級了。能清楚了解他實力的人裡也就姐姐還覺得他需要被保護。
想起姐姐認真的模樣,夏油傑忍俊不禁。
她給予了他最大的承諾。
“我一直都在。”
我知道啊,笨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