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手裡提著保溫盒,四麵一片肅穆的冷白。
寂靜的醫院走廊裡偶爾經過一名匆忙的護士,偶爾是和他一樣提著飯盒的家屬。
經過一個敞開門的病房,裡麵是一個妻子模樣的人在給丈夫喂飯的場景,似乎裡麵的色調比其他地方柔和了許多。
秦暮沒有多作停留。
走進秦敏病房前,他低頭看了看鞋上的鞋印,動手拍了拍鞋麵。
那個鞋印頑固的很,秦暮隻能洗洗手作罷。
秦暮調高了床頭,讓叔叔保持半坐的姿勢,舀好一勺粥放到他嘴邊停住。如果叔叔結婚了的話,現在坐床邊的應該另有他人。
。。
“那個人身上就像自帶光芒一樣,就是混在一大片人群中也能一眼能看到。”
記憶中的秦敏收回遠去的眼神,順帶也收起了嘴角一絲笑意。他摸摸小秦暮的頭繼續道:
“可能你以後也會遇到那個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的人,記得告訴叔叔。”
。。
眼前病床上的秦敏雙唇緊閉。
不張嘴喝粥也沒扭過頭來,隻是雙目無神的目視前方。
他現在既看不到光芒,也看不到人群。
秦暮理了理思緒,眉間的沉重投射在碩大的外窗玻璃上,一覽無餘。
他本來已經不指望從秦敏本人身上找出多少線索來了,但現在病房裡四下無人,秦暮還是忍不住想探究一番。
先是解開了秦敏胸前的衣扣,隻是瘦骨嶙峋,正麵並不見什麼傷口。
秦暮又扶起他來,拉下衣領,一眼就看見了之前就注意到的傷疤。
那是秦敏脊椎處有一個縫合後愈合的傷口。
是腺體的位置。
用手指摸了摸,果然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明顯的皮下軟組織。
一抬眼,從窗玻璃裡看見祖父已經走了進來,慈祥的看著他們。構成一幅全然不溫馨的的三世同堂。
秦暮的祖父秦銘是這家中心醫院的院長,年輕時也是遠近聞名的外科醫生。憑借鼎鼎盛名和積攢下來的人脈,總算是實現了終其一生的理想,開了一家自己的醫院。
醫院越做越大,秦銘也憑借知名大學醫科教授的身份,下自成蹊。招攬了國內各個科室頂尖的人才,才有了現在的外科技術頂尖的中心醫院。
不想老來竟遭遇繼承自己衣缽的兒子折損癱在床上的厄運。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阿軒又來看叔叔了?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他頭發已花白,但眼裡依然閃著銀色的光。
秦暮的手還按在秦敏的脊椎上,緩緩將他又放平回病床。
“你要是想幫著叔叔擦身就擦吧,順便也做做肌肉按摩,有助於保持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