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秦銘低頭看了看不成人樣的秦敏,不免神色痛苦起來:
“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不過,你也長大了。依照判決,腺體被摘除了。”
秦暮有些意外的看著祖父,並沒有馬上追問,因為法律上會判摘除腺體刑罰的那就是和腺體有關的罪犯了。
秦銘注意到秦暮放在椅子上的書包一側,插著兩把折疊雨傘,
一把透明的,一把紅色的。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無力的坐到另一把椅子上繼續補充道:
“我當時是相信阿敏的,但那個女人…” 說到這裡,老人如鯁在喉,無法繼續下去,
此時他不再是那個受人尊敬的中心醫院院長,而是一位失去兒子的普通老父親。
秦暮走上前,安慰似的靠近了自己的祖父,緩緩順著他的話吐出幾個字。
“她有證據是不是。”
秦銘隻是繼續歎了口氣表示默認了,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性犯罪因為案件的特殊性和私密性,是不需要證人的。
“不過,我相信阿敏的人品。他不可能,中間一定有誤會。”
老人說著拉住了秦暮的手,似乎已經恢複了冷靜,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孫子的眼睛。
“阿軒,你是最優秀的,你一定會成為更出色的醫生。”
秦銘想起了從前對這個孩子抱有的期望,一度以為他是孫輩裡最有潛力的。
從小秦暮就接受著秦家特定的學習計劃,有條不紊的接受著定向培養。父母不在身邊,每天做著高強度的學習任務,有時叔叔也會來進行指導。
但小秦暮從來不覺得苦,不覺得累或者有任何其他不滿的情緒,按部就班的完成著任務。
也理所當然的,小學,初中一直是學校裡高不可攀,天才一般的存在。
祖父那時甚至會定期對秦暮進行腦部掃描記錄他大腦的活躍區域和疲勞指標等數據,來更新更合適的學習方案。
不過初升高那個階段以來,那種學神一般的光輝退去了。
雖然秦暮的成績還是名列前茅,再也不是那個次次全校第一,第二名以後的同齡人都望塵莫及的等級了。
所以秦暮高中便以專心學業和方便跆拳道訓練為由申請了住校,秦銘也給予應允。
這可不能和秦敏比,聽父親說叔叔一直都是完美無缺的,真正意義上最優秀的那一個。
“可能不會像叔叔這麼優秀,但我會努力。”
秦銘拍了拍孫子的手背,寬慰道 “好,好哇。”
“對了,祖父,我能進行一次腦部掃描嗎?好久沒做了。”
秦暮想起最近舊夢不斷,還看到幻覺的事。
“也對,你們學校也要開始全體側了吧。好,跟我來。”
秦銘轉身的瞬間,祖孫二人臉上一齊恢複了冰冷,
一前一後的走出慘白的病房,穿梭在熄燈後黑漆漆的走廊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