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朝中有“生老病死苦”六位……(2 / 2)

桂枝香 小兔張飛 3619 字 11個月前

丁仙橋一甩水袖,唱道:“生便是,‘生’龍活虎潘守中,百姓門前耍威風,奉迎拍馬又提履,爭做朝中不倒翁。”

遊遠看向潘正潘大人方向,隻見他白胖的臉上滿是驚怒,指著丁仙橋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皇帝道:“誒,潘大人,不過市井戲言,何必驚慌?本朝曆代皆有伶官諷諫,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潘正隻得低頭回稟道:“是。”

丁仙橋又一甩水袖,婉轉唱道:“老便是,世代奉公不‘老’雲,文武雙全定君心。”

皇帝微微一笑,拍手道:“妙極,妙極,可見國家棟梁,百姓亦有所知啊。”

一旁的潘正汗流得更多了,不住拿手帕擦拭,再無胃口飲酒吃飯。

眾人又是期盼又是害怕丁仙橋走到自己身前,不知道下一刻他又要唱出什麼話來。

丁仙橋仿佛不知眾人心中所想,隨著鼓點輕轉纖腰,行到禮部侍郎陶如海案前,唱道:“病便是,願天少‘病’陶六郎,不求文曲又何妨。”

皇帝笑道:“六郎狀元出身,詩詞可稱當世第一。”

陶如海起身拜過皇帝後,又向丁仙橋施了一禮,姿態風流瀟灑。

丁仙橋輕掩朱唇袖口,嫣然一笑,後又輕揚水袖,輕快唱道:“最後再說‘死’和‘苦’,便無他,一個不願在京狀元郎,一個好色掉樹探花郎。誒,狀元郎‘死’心嚴,探花郎遊何‘苦’,雙雙飛進紫金堂。”

丁仙橋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緩步行至今科三元案前,一雙含情眼水光瀲灩,舉手投足間帶起陣陣香風,忽地,丁仙橋轉身時不小心踩到先前謝臨潑灑的酒水,歪身一滑,眼見就要重重摔在地上,眾人皆驚慌出聲。

一雙手穩穩地攬住纖腰,丁仙橋被人及時拉在懷裡,才去了落勢。“又何苦”遊遠一看,抱著丁仙橋的不是彆人,正是剛剛和自己一起被調侃的另一個主角“死心眼”嚴瑾。

嚴瑾一張臉板板正正,紋絲不動,定定地看著丁仙橋。

丁仙橋被嚴瑾所護,本來心存感激,但被死死盯住,又沒半點言語,漸漸地心裡有些發毛。隻得自己起身,欠身謝道:“多謝狀元郎。”

嚴瑾板著一張臉:“錯了,瑾已釋褐授官,應稱嚴司諫。”

眾人又是一陣嗤笑,陶如海笑道:“嚴司諫怎如此不解風情,我看以後百姓不僅要叫你死心眼,還要叫你假正經。”

殿內眾人笑成一片,皇帝伸手壓下:“好了,今日聞喜宴,莫再取笑朕的狀元。酒已過三巡,樂已儘兩曲,不如就請今科三元以花為題,即興作詩,以儘今日之興。”

遊遠心中稍定,聞喜宴上曆來的傳統便是要狀元、榜眼和探花即興賦詩作詞,題目由皇上擬定。遊遠事先假想了好幾個題目,已作好了幾首詩,詠花詩正在其中。看來皇上今日也並不想在西川王子麵前令一甲進士出醜,隻出了常規題目。

嚴瑾抖抖直綴正待上前,不想,西川國王子卻搶先一步,走到殿中道:“王上,我今日已經看過大慶的曲藝歌舞,也見識了大慶的下情上達、政風清明,而大慶文人眾多、個個才高八鬥,這一點即使我在西川偏遠之地也略有耳聞,所以今日,我不想聽詩,而想論武,懇請大慶王上應允。”

皇帝微笑著沉吟片刻,對王子道:“今日之際,理當如此。不知王子想如何論武?”

西川王子道:“北狄人身體健壯如牛,又策馬馳騁如虎,近身戰鬥多半不敵,隻能以弓箭抵禦。不如就以箭術論武吧。”

殿內不知內情的大臣聽到北狄人三個字,都勃然變色,惶顧左右,而知情的大臣則一臉諱莫如深,好像在想西川王子沒想到這麼沉不住氣。

西川王子接著說:“此次隨我來大慶國的有三名勇士,他們三人都是驍勇善戰,擊退過北狄人的西川國英雄。敢請大慶王上挑選三名大慶武士,較量三番。”

皇帝臉上看不出喜怒,招了招手,喚道:“伏八將軍,自伏虎軍中挑選三個擅騎射之人,與西川國勇士切磋。”

那日在大慶殿上豹首環眼的將領出列領命,原是叫伏八,今日一見,此人一雙虎目精光四射,端的是一名勇將。伏八起身後,緩緩瞪過西川國王子和他身後的三名勇士,一甩披風,出得殿去。

遊遠在眾人喧騰中望向雲皎,隻見他握著腰間長劍的手都已攥得發白,雙目炯炯地看向三名西川勇士,身上每一個輕顫都展現著他的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