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遊遠幾乎跳了起來,“西川王遠在西川皇宮內,怎麼會在七海城?再說,前輩你找西川王做什麼?王上豈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
雲曇彎下腰按了按因長時間趕路而酸痛的斷腿,有些疲憊地說道:“這些你就彆管了,背我到城守府,屆時我會還給你印章,告訴你印章主人是誰,你原路返回便是,不會受牽連。”
遊遠心裡一酸,忙道:“那前輩你呢?我走了,你怎麼出來?”
“嗬嗬嗬,你真的和他很像,也無怪自從遇到你們,我就頻頻想起他,想起那些往事。”雲曇越說越低落,聲音帶著幾不可聞的哽咽,“以至於害了蘭大哥。”
很快雲曇就收拾好了情緒,重對遊遠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回到這裡,我就回家了,在家裡,還有人能奈我何?”
遊遠心道雲皎之前說前輩是西川皇族果然不假,隻是不知為何流落在外,又問道:“前輩找那西川王做什麼?”
“我要讓他放了蘭大哥。”
“那當然好!”緊接著,遊遠又猶豫道,“可是……”
“你怕影響到西川大慶合兵,影響你那位雲小將軍麼?”
被戳穿了心思,遊遠有些尷尬地低下頭。
“你喜歡他?”
“轟”熱血立馬衝上了雙頰,遊遠隻覺得周身一片滾燙,結結巴巴地反駁著:“不,不,不是的,這是皇命……”
“喜歡便是喜歡,有什麼可遮遮掩掩。我若是喜歡一個人,便拿出我的所有來愛他,轟轟烈烈,乾乾淨淨,不留下一絲餘地。”雲曇上下打量著遊遠,“小子,你長得不差心腸也好,就是天真了些,哪裡配不上那個小將軍?”
“我和他,算是有雲泥之彆。”
“哈哈哈哈哈。”雲曇突然大笑出聲,“不錯,你配得上他,但,你不能愛他,你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該在一起的人就是他!”
“為什麼?”遊遠雖時時在內心否定自己,但乍一聽彆人說他和雲皎不能在一起還是忍不住質問,“因為我和他都是男子麼?”
“這點你又何必問我?不過,我指的倒不是這個,具體為什麼等你送我到城守府的時候就知道了。”
遊遠氣絕,原來這前輩繞了半天,還是在給自己加餌。
雲曇岔了個話題,開口道:“你放心,我不會讓西川王毀約罷兵的,合盟抗北也是蘭大哥的心願。”看了看遊遠氣呼呼的臉,嗤笑一聲又道:“這樣吧,印章我先給你,你也彆擺出這副臭臉給我看,不過印章主人卻是定要事成才能告訴你。”
被胡蘿卜釣驢似的誆了一路,眼見著印章終於要回來了,遊遠哪有不依的道理,連忙點頭如搗蒜。一拿回印章便塞進衣領,緊緊捂住,生怕再被人搶了去。
休憩半晌,遊遠背上輕的不可思議的雲曇,辭彆了嗚嗚叫著,依依不舍的花豹阿柿、大黑二黑兩猩猩並兩隻猴子,順著雲曇的指引,圍著山腳左拐右突,轉過一處亂石堆後,豁然見到一處兩人高的山體裂縫。
在雲曇的要求下,遊遠摸索著進入了這條裂縫,忍不住開口:“前輩,原來你說的穿過這山是真的‘穿’過。走這條縫倒確實比翻山越嶺省事多了,不知道前輩是怎麼發現這處所在的?”
“這條山體裂縫能從山外直通七海城內。大慶狗皇帝願意一直庇護我,就是為了讓我說出這條通道。哼哼,現在倒是便宜了你小子,出去後你大可拿著它向狗皇帝邀功。”
遊遠忙道:“我怎會如此!再說現在西川和大慶是盟友,哪裡會用到這條通道。”但心裡也忍不住暗忖著合兵抗北成功後,會不會用到就未可知了。
“哼,小子,彆裝蒜。”雲曇單薄的身體裡發出氣勢十足的聲音,“等你走後,我自會告知西川國人,讓他們把通道堵住,豈會引狼入室?”
遊遠一口氣堵在胸口,鬱悶不已,合著什麼話都被她說完了,拿自己這個傻小子尋開心!
這條裂縫不知如何形成,內裡蜿蜒曲折但並不狹窄,極窄處也能容一人通過,地麵雖不平整但以巨石居多,並不難走。更神奇的是,這山裡可能產某種礦物,混雜在岩石裡,在四周發出瑩瑩藍光,直若行走在漫天星河中。
終於,在遊遠停下來休整第四次後,他背著雲曇剛走過一個拐角,就見前方傳過來一線天光。黑暗中行走久了,見到光亮便格外欣喜,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三步並作兩步就走到了縫隙出口。
縫隙出口隱藏在一片茂密的樹林裡,雖是嚴冬時節,樹葉都落了,但還是被層層枝丫遮得嚴嚴實實。穿出樹林,順著城牆走了一二裡地,就隱隱能聽見人聲了。
背上的雲曇失神地說道:“七海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