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 她與這扇子之間的感應極為強烈。……(2 / 2)

三宗的弟子每日卯時便要早起晨練,昨日謝阿寶回去的晚,未有收到早課地點變更的消息。今早一個人在空寂的早課庭等了半天,都不見人來。

還是後來大師兄列陣時發現少了人,匆匆來找她,她方才知道三宗宗主都於今日一早被外派前往各州交流學習。門主令各宗弟子聚於月華殿前的廣場集中晨練,由長老們輪流監督。

兩人氣喘籲籲趕回月華廣場,貓著腰從各宗隊列中穿過,路過槍宗時,桃酥在陣隊最前方悄悄給她打手勢。

謝阿寶蹙眉,看不懂她的意思,也來不及考慮。

大師兄打著掩護,低聲提醒道:“今日是伏溪長老操持晨練事宜,伏溪長老掌管門派戒律,你還在受罰期,要多注意些,若再領上一道罰,身體要吃不消的。”

謝阿寶看著他,有些懵然的眨了眨眼睛。

這是她頭一回體會到被桃酥以外的人照顧的感覺。

宗門裡的人不喜歡她,她也不會往上湊,刨去桃酥和那些厭惡她、與她結怨之人,其他的都是關係平平,偶爾會就所學的術法交流一二,也隻是寥寥數語,並不長談。

大師兄與她一樣沒什麼交情,平日裡隻有早課的時候會見麵,也說不上話。

“發什麼愣呢,快入列!”大師兄擋在謝阿寶身前,側首壓低聲音吼道。

謝阿寶回神,立刻配合著蹲下,躡手躡腳挪到劍宗隊列邊緣,而後一個翻滾起身,穩穩的歸到隊中的空位上,行雲流水。

大師兄則裝作才巡視完隊列,鎮定自若的回到了前方。

月華廣場與月華殿連接之處是一行白玉石階,一道纖瘦翩然的身影立於階石之上,女子傾國容姿,美目流盼,白衣不染纖塵,狐裘矜貴無比。

她便是玄機門戒律閣掌司,坐鎮五長老之一的伏溪。

伏溪是門主表戚一脈的獨女,伏家十幾個兒子就出了這麼一個女兒,在家族中的地位不言而喻,門主對這個堂妹也是寵愛有加。

她很是好看,但謝阿寶總覺得自己似乎見過一個比她還要美的佳人,堪稱絕色,亦有一種遺世而獨立之感,可要細想之時,卻又記不起那張臉。

“伏溪長老不愧咱們玄機門第一美人啊!”

“九州美人榜排行第三,能不好看嗎?”

謝阿寶聽見細小的議論聲,微微斜眼去看,身旁的一位師姐正與她前方之人聊的起勁兒,引得周遭一圈都輕輕側過一點身子來聽。

“這般傾城之容才排第三?那前頭兩位得是何等的絕色?”前頭有人發問。

身旁的師姐嗤笑一聲,“瞧你們一個個就是不關注仙門小報的,我來告訴你們,這九州美人榜的榜首乃是大名鼎鼎的霧明宮宮主燕明嫣!”

眾人皆是一驚,霧明宮宮主是何等人物,那可是九州十大強派中唯一的女掌門。

一手霽寒琵琶,能製衡天下半數靈器,編寫過的多冊音律功法,為九州各派修習音律之宗所借鑒,於玄機門笛宗功法亦有可取之處。

多年來,霧明宮宮主一直雲遊四方,無人知其蹤跡。

那可真真是絕世容光。

謝阿寶覺得燕明嫣這名字有些耳熟。仔細回憶之時,又聽見有人問:“那第二是誰?”

“第二?”那師姐故作神秘,“第二……皆有可能~”

大家都不解其意之時,有人催促她彆賣關子。

她傲嬌的哼了一聲,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原先呢,這亞魁之位是魔教的魔主疑花,據說她的長相並不如伏溪長老,能登上第二,也是因為這個美人榜是以女子的容貌和修為兩項綜合實力來進行排行。”

“疑花的這個魔主是靠打出來的,論實力,伏溪長老這種溫室殿中長出來的嬌花如何能比得過?”

“那後來呢?”

師姐道:“後來,眾仙家認為仙門榜不該讓魔教參與,上報浮生閣後,便將魔主疑花從榜中除名,第二的位置空缺下來,也並未讓伏溪長老填上,保不準是在給其他人機會呢。”

眾人對此話題興致愈發高,聲音漸漸大起來也不曾察覺。

直到人群中傳來一聲清咳,隊伍十分有默契的瞬間安靜。

那如月光一般的人物不知何時已經走進劍宗的陣列之中,就站在離謝阿寶幾步之遙的位置。

一開口,嗓音如風拂楊柳:“劍宗弟子,頗有活力。”

方才閒談的人都低下頭不敢出聲,如此一來,站的板正的謝阿寶便格外突出。

謝阿寶從頭聽到尾,卻也隻是聽聽而已,並未參與其中,隻安靜練著自己的體法。

她沒什麼好心虛。

這一下,伏溪便注意到了她。

她緩步走到謝阿寶跟前,目光落在她臉上,“你是……謝阿寶?”

謝阿寶點點頭,“長老如何知曉?”

她輕柔一笑:“阿弋哥哥帶你回來時,我見過你的,隻是那時候你昏迷不醒,不曾知道。”

阿弋哥哥?元弋長老?

一瞬,謝阿寶心中千頭萬緒。

門主與元弋長老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如此親密也尚且隻喚他一聲元弋。

阿弋哥哥……

謝阿寶心裡有些不太舒坦,伏溪長老年紀輕輕已位列長老,長的又美修為又高。

嘖,簡直天造地設。

見謝阿寶出神,伏溪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忽而瞥見遠處的一抹身影,她麵上一喜,倏地提高了些音量,有些嬌俏的喊道:“阿弋哥哥!”

謝阿寶猛然回頭,見元弋朝著這邊走來,一身風塵仆仆,似乎才從外頭回來。

伏溪笑著迎上去,溫和的詢問,“阿弋哥哥回來了,累不累呀?”話語間,她欲伸手去環元弋的胳膊。

元弋淡淡搖頭,手臂輕輕一收,不著痕跡的避開。

伏溪的笑在臉上僵了一瞬,很快就恢複如初,體貼道:“阿弋哥哥,先去歇息吧。”

“嗯。”

元弋從隊列旁經過,眸光掃過去,一眼看到了謝阿寶。

視線相撞,謝阿寶垂下了頭。

元弋的腳步頓了一下。

從前見這丫頭,臉上總是笑盈盈的,今日為何有些沉悶?

“阿弋哥哥,怎麼了?”伏溪從身後跟上來。

元弋收回目光,道了一句“無事”隨後便疾步離開。

直到元弋的身影消失,伏溪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來,她順著方才元弋的方向看過去,久久的盯著,不知在想什麼。

晨練一結束,桃酥就鑽進劍宗的隊列裡找到了謝阿寶。

“走吧,吃飯。”

謝阿寶搖搖頭:“沒胃口。”

桃酥問:“怎麼了這是?你哪不舒服?”

謝阿寶又是搖頭,深深歎出一口氣,就是不說事,桃酥看的乾著急:“不是,到底怎麼了?我跟你說,你還在受罰呢,一天可就隻有早上這一頓,到了午時,就要來這兒跪著了,必須得吃!”

謝阿寶看著桃酥,好半晌才調整好情緒,恢複到從前的麵貌。

“桃酥,問你個事。”她雙手重重拍在桃酥肩上,一臉認真的說道。

桃酥被嚇了一跳,“你、你問……”

謝阿寶:“你知道元弋長老和伏溪長老關係如何麼?”

桃酥感覺莫名其妙,問這個做什麼?

不過巧了,她還真知道。

“伏溪長老和元弋長老還有門主,他們三人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說關係好不好?”

謝阿寶試探性的問道:“這麼說的話,那伏溪長老與元弋長老應該算是……親人吧?”

“親人?那自然是了,而且呀,以後肯定會更親!”桃酥笑說。

不知為何,謝阿寶的心咯噔一跳,“……什麼意思?”

桃酥:“他們有婚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