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宴目光冷厲的盯著葉滄瀾,但還是讓開了道路讓她進去。
葉滄瀾被他看的心慌,這家夥似乎對她敵意頗深,眸光若能殺人,恐怕她早已被三刀六洞,千刀萬剮!但她並不記得有得罪過他,難道是因為謝阿寶無意間撞見他二人……
胡思亂想間,已經走到公案前,瀾君規整的坐在那裡,好像葉滄瀾先前所見隻是錯覺一般。
許久未見,他的麵色蒼白了許多,人也沒有原來那樣精神,一開口,嗓音沙啞的厲害:“回來了。”
葉滄瀾點了點頭。
瀾君對唐宴揮揮手,示意他出去,葉滄瀾沒敢回頭看,忍著後背發涼的感覺,直到傳來木門關上的吱呀聲,才猛鬆了一口氣。
瀾君不急不緩的起身走到門邊,聽了一陣外麵的動靜,確認人已經走了,才回到葉滄瀾跟前。
他似乎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手一伸便道:“拿來吧。”
愣了一瞬,葉滄瀾才反應過來,拿出珠子交給他。
瀾君:“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真沒叫我失望。”
他這話幾乎證實了葉滄瀾的所有猜想,她嚴肅的凝起眉,“果然是你。”
朱厭乃是古獸,在族中地位頗高,能號令它的,除了那九州妖獸之首的王者“煦”,不會再有第二人。
葉滄瀾一早察覺出來,以謝阿寶那丫頭的功力,即便她這具身體再結實,也不可能和朱厭打成平手,最好的解釋就是,朱厭根本就沒打算要她性命。
霧林中心,誰也沒進去過,錦州無人知曉其中有什麼,恰好給了瀾君布局的機會,遂命朱厭在此等候,葉滄瀾估計,周酒也是知情人。
瀾君輕笑,“這件事,隻有你和元弋知道,好好守住這個秘密。”
葉滄瀾:“唐宴長老……也不知道?”
瀾君點點頭,眼眸中有些莫名的憂傷。
“堂堂萬獸之主,天地間第一神獸,為什麼要隱藏身份待在這玄機門?”葉滄瀾不解詢問。
瀾君垂下眼睫,唇邊皆是苦澀之意,“不是不想走,隻是走不掉。”
“同你的元弋長老一樣……”
“困死在這裡。”
葉滄瀾瞳仁一顫,感受到識海深處謝阿寶企圖衝破她的禁術。
隻要是有關謝元弋的事,總會讓她格外激動,好幾次都讓她險些控製不住。
她蹙眉,暗暗催動功法壓製,冷聲警告:本少主看在你我同屬一脈才容許你與本少主通感,再敢胡作非為,我就將你完全封禁,你看著辦!
葉滄瀾的話,震懾力十足,識海中的人兒瞬間老實了。
她鬆了一口氣,繼而問起瀾君,“元弋長老困在這裡是因為與先門主的約定,您又是因為什麼?”
瀾君沉默了一陣,隻是搖搖頭。
葉滄瀾見此,也不追問,轉移話題道:“那您引我去錦州霧林與朱厭一戰,為的是什麼?”
瀾君走到一旁泡茶,示意她坐下,悠悠言說:“其實也不為彆的,隻是想試探一下你。”
葉滄瀾愣了一瞬,眨了眨眼,“試探什麼?”
瀾君忙活了一會兒,便端著兩杯熱茶走了過來,坐到了旁邊的座上,而後遞給她一杯,沁人心脾的茶香四散開來,叫人心中平靜。
他語氣中帶著一點兒戲謔:“自然是試探你對元弋的情誼有多深呀~”
葉滄瀾一時噎住,不知說什麼好,要說情誼,那自然是有,卻不是她的情誼,隻能乾笑兩聲。
瀾君:“你此行一遭,我已知你真心,想必元弋也已知曉,他那個人對感情之事遲鈍的很,有時常會看不明自己的心意,你多教教他,他慢慢就會懂的。”
葉滄瀾有些不自在,忙捧起杯子淺啜了一口,含著茶水含糊道“我做什麼要教他……”
身旁傳來一聲輕笑,瀾君眉眼柔和,“就當是我拜托你吧。”
葉滄瀾感到奇怪,她不明白,瀾君為什麼這麼操心元弋的事,而且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阻止她和元弋靠近,他卻要大費周章的設局把她推到元弋身邊,究竟為什麼?
瀾君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並未向她解釋太多,隻道:“我希望元弋身邊能有一人,懂他,護他,愛他。伏溪是做不到的,你試試,好不好?”
葉滄瀾想起孔令曾說的話。
“我們根本不在乎成婚的對象是誰,也不在乎元弋會不會喜歡,其實沒了伏溪,也會有旁人,隻要能將元弋留下來,是誰都無所謂。”
她笑了,不是誰都可以?為何她不行?這一個二個可真是奇怪。
葉滄瀾:“孔令長老似乎不太喜歡我接近元弋長老。”
瀾君:“你非派中內族人,不確定因素太多,誰也不能保證你日後會不會離開玄機門,孔令自然不放心你。”
葉滄瀾恍然大悟,伏溪是門主族親,日後必然是留在門中,繼承派內職務,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再加上她出身高貴,與元弋相配也是配的起的,實在是這樁婚事的不二人選。
看來孔令說的誰都可以,隻是他們內族中的女子,其他的弟子若是肖想,她亦是不許的。
“玄機門到底要留住元弋長老做什麼?”這個問題,謝阿寶曾問過孔令,不曾得到答案,如今葉滄瀾便再替她問一回,但願瀾君能告訴她。
此時的識海中,謝阿寶屏住了呼吸,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隻聞瀾君問了一個問題:“你可知當今天下局勢是何景況?”
葉滄瀾不知他為何又扯到這上頭去了,但還是把所知的都講了出來。
她想了想:“當今應是……浮生閣、仙門、魔教,三足鼎立之象,浮生閣為神族下派,平衡九州各族之間的關係,實為神族的監管機寮,掌九州事宜;而如今的仙門中,玄機門獨大,已不在浮生閣掌控能力之內,魔教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