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緊急,長琴也隻得死馬當作活馬醫,相信了她的話,他急忙追出去,按照她說的傳訊給其他眾人,隨後二人也策馬而去。
路途中,二人偶爾交談,長琴也得知了她的一些事。
“聞識雨眠”是她的名字,幼年時被花溪村的捕魚阿婆從溪邊撿回來,一手將她帶大,十餘年的時間,長至如今的小漁女。
二人趕至澧州邊界便停了下來。
長琴道:“再往前就要進入祈州地界了。”
雨眠看他一眼:“叫你的人彆再追了,找客棧先住下,我們也去前麵驛站休息一宿。”
長琴皺眉:“為何?”
雨眠道:“到了驛站,我再同你細說。”
說完,又同先前一般,不等他反應,便一甩韁繩,疾馳而去。
“……”
這姑娘還真是……特彆。
長琴無奈歎了口氣,卻再一次聽從了她的話。
他大概也覺得自己瘋了,這樣人命關天的大事,他帶著沉重的任務,竟然三番兩次的聽一個小村莊漁女的指示,簡直是太荒唐了!
可是,他能分明的感受到這姑娘的眼界和認知遠超旁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女子。
索性,信她。
到驛站休整一番後,二人相對而坐,吃上了熱乎的飯菜,而一頓飯的功夫,這位非同一般的聞識姑娘就解答了長琴所有的疑惑。
雨眠:“既然那些女子的作用是煉屍,那麼,那些匪徒就一定會將她們送到指定的煉屍地。”
長琴:“煉屍地……你是說祈州?”
雨眠:“……”笨死了。
她撐著腦袋,拿筷子戳著碗裡的白米飯,“要是祈州的話,我還能叫你們停下來歇息?那不是要害死那些姑娘?”
長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是了……那姑娘讓我們追來祈州的意思是?”
雨眠道:“我們要去的不是祈州,是鄢州。”
要到鄢州,祈州是必經之地。
長琴想不通,便問道:“雨眠姑娘何以認為煉屍地在鄢州?”
雨眠侃侃說起了自己分析的過程。
“我以前總會在花溪邊兒上捕魚,不止一次見過幾個陌生男子在這一帶徘徊,估摸著是來打探花溪村的情況,準確來說,是來探查花溪村的女子數量。”
“我聽到那首領說,要讓那些女子去練屍,道長不妨想想,這類邪功誰會修煉?”
“魔教?”
雨眠笑了笑:“魔教確實懂得修煉之術,然當今魔主避世,不問世事多年,這頂帽子還是不要往人家頭上扣的好。”
長琴認真的望著她,心中已然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那姑娘以為……?”
雨眠道:“要說煉屍,若沒有直接的功法,那就得借助藥物,而古往今來,唯有鄢州之地流傳有一道相似的製蠱之術。”
“從祈州到鄢州得走水路,行船速度慢,他們人又多,勢必會在祈州歇腳整頓。”
長琴:“那為何不趁此機會將他們捉拿,解救受困女子?”
雨眠看著長琴正經又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笑:“道長,你怎麼傻乎乎的?”
長琴聞言,神情一愣,不知該作何反應。
雨眠見此更想笑了,她解釋道:“若是此番就將他們抓住,怎麼找到他們背後的勢力?”
“擒賊自然是先擒王才好,跟著他們,找到鄢州的煉屍地,一鍋端,否則他日卷土重來,豈不麻煩?”
“何況,事關煉屍,早不是強盜土匪那般簡單了。”
長琴此刻才恍然,這事與江湖上的暗黑勢力脫不了乾係,能做出抓活人煉屍這種事的,組織也一定小不了。
看來,得先向宗門報告這件事。
長琴想著,借口先回了房,與宗門聯係。
雨眠嘴裡嚼著,覺得飯菜無味,索性丟了筷子不吃了,走到外頭去轉悠。
她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
惡勢力抓人煉屍,無非是為了操控它們戰鬥,以此擴大勢力網的覆蓋範圍。
可是,為什麼抓的是女人……
正常來說,男屍的身體要比女屍結實許多,他們要組屍團也應該抓男人才對,成年男子最佳。
雨眠翻上一棵樹,枕著手臂仰躺下去,透過層層枝葉,望著天上的星星,思緒萬千。
半個時辰後,長琴已向宗主說明了情況,撤下了通訊術法。
房間的屏風後,浴桶飄著白氣,是他早前吩咐人準備的。
長琴解下衣衫搭在屏風上,而後坐進浴桶,舒服的閉上了眼,一天的疲勞得到了抒解。
嗯……
“砰——!”
有什麼東西破門而入。
“道長!我想明白了——”
姑娘的話音戛然而止,空氣安靜幾秒後,一聲響亮的對不起混著哐當的關門聲傳入長琴的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