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景元比較宅,在驛站住了幾天的怛羅幽希什麼都沒見到,對景元的印象隻在官員們口中的心計深沉、老成持重上。
番邦來人臨安也知道,他剛準備收拾收拾給自家陛下撐腰,然後就聽見了幽希公主的到來,瞬間他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歪倒在床上不起,哼哼唧唧的難受。
他一告病,景元有些不放心,趁著夜色,他直接摸去了安王府,果不其然,臨安正躺在床上抹眼淚呢。
白天他顧忌著自己的身份隻能強忍著把眼淚咽到肚子裡,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放肆一回。
景元看著抹淚的人,有點心疼,還有些想笑,但人沒事他就放心了,他抹去了自己來過的痕跡,返回宮中。
他的行動瞞不過侍奉他的人,張大監小心翼翼的伺候,也不敢多問,
景元吩咐他道,“讓禮部著手準備立後大典吧。”
張大監心裡一跳,難道陛下是去見幽希公主了?!
陛下這麼迫不急待的立後,那幽希公主是何等的妙人啊?
第二天這則消息傳遍了朝野,就連“病中”的臨安都聽到了消息,聽到消息後他呆立了半晌,臉色白的嚇人。
他再顧不得什麼國本、什麼百姓,直接衝進了皇宮用刀脅迫景元,他冷冷的質問景元,“陛下要立後?”
“嗯,”脖子上有一把刀的景元絲毫不慌,他暗自在刀刃上摸了摸,唇角無聲勾起,他就知道。
這刀根本沒有開刃,鈍的蘋果都切不動。
“陛下立我怎麼樣?”臨安緊了緊握刀的手,聲音仍是冷漠無情,“我知道陛下喜歡什麼樣子,我一定會配合陛下的!”
……如果景元想要被打的話……那……
臨安咽了咽口水,這個壞毛病必須要改!
景元還不知道他想了什麼壞事,含笑答應,“我就是要立你為後的。”
他派人秘密的縫製男子的鳳袍,隻是要費個一年多時間才能完成,他本想著自己年小不著急,可臨安不行,他都急哭了!
景元眼中含笑,現在也隻能將就一下了。
如果他知道臨安腦中想的事情,一定會淡淡的拉直嘴角,沉靜的想,是該好好教訓一下。
“你說真的?”臨安不太相信。
景元蘸了蘸墨,在聖旨上寫下了一份立後聖旨,蓋印,他把聖旨交給臨安,“這下可安心了?”
臨安如獲至寶,他也不想在隱瞞身份了,直接道,“陛下知道我是誰嗎?”
他仿佛重獲新生一樣,精神氣十足,他揭開蒙眼的黑布,讓景元能看見他的臉。
他以為景元會受到驚嚇,卻沒想到景元麵色平靜的說了一句,“我早就知道。”
臨安戲謔的表情瞬間僵硬,他乾巴巴道,“什……什麼時候?”
“第一次。”
景元給他回答。
“……你怎麼認出來的?”臨安不解。
景元沉吟了下,“我也不知道,隻是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你身上,看見你我的心裡就很舒服,那樣我就知道是你。”
他的話直接把臨安說害羞了,他臉紅紅的,低聲囁嚅,“……我……也是。”
總感覺是上天為他們指定的婚約一樣,隻要看見那個人,餘生再無所求。
深情對視的兩人沒有看見發光的玉佩,這次比上次的還要更亮。
遠處,國師沉默的無視著手上的燒灼感,一張符咒翩然落下,在空中化為了點點綠芒朝著宮中飛去。
他摘下麵具,眼中仿佛盛滿了悲傷,目光落在宮中,好似在眺望著什麼一樣。
他看著兩人含笑對望、看著兩人話語纏綿,這些都是他不曾擁有的。
明明……他們是一樣的啊!
身份暴露後臨安也不藏著掖著,他直接反客為主,躺在了景元的床上,手也不老實的動來動去。
“陛下……我們什麼時候結禮啊?”
景元按住他的手,淡淡道,“我還未成年。”
臨安下意識的手縮了回去,半晌才疑惑問道,“未成年是什麼意思?是年紀還小的意思嗎?”
景元也愣了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脫口而出這個詞,不過跟臨安猜測的大意差不多。
“嗯。”
臨安猶豫了半晌,“那我們分開睡吧,”他義正言辭,“你年紀還小,我不碰你。”
景元:“……謝謝”
他艱難的點了點頭,並道了聲謝。
臨安大氣的擺手,“我比你大,這是我應該做的!”
景元:“……嗯。”
一夜寂靜,景元望了眼睡的正香的臨安,伸手拉了拉他快要纏成麻花的被子,然後轉身出去。
門外,國師寂然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