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葉墨也不鬨,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不作禮數便離開了。
倒也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一次莫名其妙的談話。城主想著。
來尋求答案的人沒有尋到自己想要的,反而帶了些雜七雜八的消息走。有答案的人就是不給,反將來人好好的套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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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基地頂端那個百米高的瞭望塔,這次站的不是埃裡克和白晝,而是趙鈺。
“你真的要去嗎?”
“廢話,醫療部不找個能領頭的過去得亂死,你們四個我當然管不著,其他那些小可憐戰鬥班的要是遭了點什麼傷,實習醫師配藥不行,到時候還得我來撐場子。”
白晝不置可否,隻是看著遠處。今日的風景不同與埃裡克那次,天空是灰藍色的,還有幾朵雲,清爽了許多。
見他不說話,趙鈺也習慣性的自己找話接著:“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白晝回神,思付道:“你母親。”
“埃裡克會幫我照看。”
“你也知道吧。”意思是,你也知道不行吧。
“那能怎麼辦。”趙鈺看似無所謂的聳聳肩,撇嘴道:“大事小事我還是拎得清楚的,舍小家顧大家嘛,人類的唯一曙光,就是將這片一望無際的廢土重新種起樹來。”
白晝默認,卻還是憂慮:“趙姨每況日下,離了你連飯都不肯吃……”
“哎呀放心,她沒有以前那麼不講道理了,該吃吃該喝喝她自己心裡有數,又不是以前,擔心我不在她身邊就是被充軍犧牲了。你那次行動救下她之後狀況都好很多,知道你有多強,再知道我同你一路,她必然安心。”
白晝略一考慮,點了點頭,又想到小天小穹跟著自己,趙姨又不是什麼老弱,甚至戰鬥力極強,不如也帶著,正欲開口時,趙鈺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先說道:“她不能帶過去,我們走的是水路。”
“……抱歉。”
他倒一時間沒想起來。
“我也沒和她說走的水路,要是她知道了,不得瘋掉。”
白晝點點頭,繼續望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二人久久無話,便也就這麼安靜的一起看風景。
他們雖然都是Alpha,但對於這個行徑絲毫不像Omega(除了帶孩子)的人,倒是有些誌同道合之感,聊天總能聊到一起去。
但其實趙鈺和埃裡克一開始能和白晝混到一起不是工作和性格原因,而是真的過了命的交情。
不過這個命,是趙鈺和埃裡克單方麵的,第一次見麵時,白晝就差衝上來把他們那一個小隊殺死。
然而幾人都不在乎,沒收到什麼實質性傷害,還拐跑了一個看上去很糟糕的“東西”,儘管那“東西”,就是白晝,儘管白晝中途逃跑了。
想到這裡,趙鈺便說:“不容易還是你更不容易,你和葉墨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呢。”
趙鈺哈哈大笑,一手將白晝撈了過來,用臂彎夾著他的脖子,哥倆好似的。她笑嘻嘻的問著:“是想好還是散了呀?”
白晝比趙鈺高,此時微微彎著腰,才能讓趙鈺保持這個姿勢,聞言沒有著急回答,片刻後才說:“過不去那道坎。”
“所以是想好還是散了呀?”
“你隻會問這一句嗎?”
“我不會被你繞著走的,所以是想好還是散——”
“想好吧。”
白晝輕聲回答,純白的眼睫攏在水藍色的瞳孔前,看不真切。
趙鈺放開他,故作驚疑:“想好?想好你還不把你的悲慘事跡儘數說來,好讓他同情你愛憐你?”
“……你好無聊。”
“嗯嗯嗯,玩笑開不得,小古板才最無聊。”趙鈺晃晃腦袋,聲音卻比剛剛正經了不少:“這種事情,說出來了,你也怕他是可憐你,對你有愧意,而不是愛意吧。”
白晝本想反駁,而這又的確是事實,便無奈的默認下來,接著道:“我現在也怕他隻是圖一時的好玩或者有點愧疚,他嬉皮笑臉慣了,但認錯很快,道歉更快,就算不是十幾歲時的神經狀,卻也無法讓人立刻信服。”
“是的呢……”
趙鈺仰著靠在欄杆上,也不怕掉下去,就這樣倒著腦袋一晃一晃地聊天:“你們缺時間,也缺相處。正好這次百草穀你們得一起行動。”
白晝聽著,餘光看趙鈺吊死鬼一樣仰倒在欄杆上,半截身子倒吊著,轉悠轉悠地晃蕩,聲音有些不穩了:“你問過孩子的想法嗎?”
實在是受不了,白晝便操控兩根發絲將吊死鬼生生拽了起來,平靜道:“我沒少說他壞話。”
“好好好,你真會添加難度。”
一上來腦袋就有點充血,上身麻麻的,而趙鈺突發奇想的讓白晝也試一試,感覺很奇妙。
白晝表示拒絕,並認為趙鈺是智障。
“好好好,不玩就不玩,白少將,屍化百草穀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見她終於恢複工作狀態,白晝也不含糊,很快接道:“之前維修部的都換了一波水,能合格的都繼續乾了,垃圾清理掉之後也補了新的進來,應該後天能看到潛水艇恢複使用。至於屍化百草穀,統一進入後再分散,這樣找核心要快一些,具體的計劃我到時候再和你說,現在說了你也記不住。”
最後一句話又把趙鈺拉回社會大姐大的狀態,錘了白晝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