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情欲,他的道心不會有損吧?
墨淵直接催動玉簡上的機關,傳音給謝千硯。事關道心,他一定得仔細過問才行。
“千硯,為師已經收到你的消息。茲事體大,你把經過說給我聽。”
忽然收到墨淵的傳音,謝千硯心中一驚,但很快平靜下來,把全部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墨淵。
“所以,你受魔氣蠱惑,強吻了楚見歡?”墨淵的聲音隱隱顫抖著,蘊含著巨大的驚訝。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因為謝千硯染上了魔氣,還是謝千硯強吻了楚見歡,或者這兩者都是原因?
兩者隨便揪出一件,都是墨淵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你的道心如何?”墨淵的心沉了下來,肅聲正道。
謝千硯沉默了一會,才決定如實相告:“已經出現了裂痕。”
果然,問心之劫會是謝千硯真正的劫。
修行之人哪能一直順風順水,不受任何磨難?
墨淵也說不出責怪的話,隻能皺巴巴地安慰著謝千硯:“這幾日你先修習清心決,回到宗門後我為你護法療傷。”
“是。”
謝千硯果斷應下,轉念想到楚見歡。
“那楚道友怎麼辦?”
墨淵無奈扶額,他這徒弟就是死性子。自己修為出了問題,還巴巴地關心楚見歡。
不過,楚見歡就算是合歡宗的女修,不像尋常女修一樣對這些看得如此重要,但是也是因為謝千硯才遭受了無妄之災,千劍門也該給她一些補償。
“宗門會安排的,你放心。”
聽到墨淵信誓旦旦的承諾,謝千硯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墨淵雖然對門中事務不甚儘心,但總是言而有信的。
處理好這些事情之後,謝千硯不敢有片刻的懈怠,繼續打坐,運轉清心決。
翌日清晨。
楚見歡毫無征兆地醒了過來,比千劍門一行人還早。
她做了一個噩夢。
冷汗浸濕了衣服,恐懼趕走了所有的睡意。
在夢中,楚見歡好像回到了上一世死亡的時候。謝千硯還是毫不留情地捅了她一劍,穿心刺骨的痛是那麼真實。他的眉目中沒有半分情意,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握著無塵劍的手堅定有力。
楚見歡又輕飄飄地掉在地上,無力地閉上眼睛。
為什麼她夢到了上輩子慘死時候的事情?
這場夢,清晰真實得都不像是一場夢。恍惚之中,楚見歡以為自己沒有獲得重來一次的機會,現在隻是一縷亡魂而已。
楚見歡頭皮發麻,腦子裡一片空白,心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難道她要重蹈覆轍嗎?
不行。
絕對不行。
楚見歡儘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什麼事情還沒發生就自亂陣腳,那是最愚蠢的行為。如今的處境還算好,她已經是元嬰大圓滿,身上的魅魔魔氣也已經消除。楚見歡隻用擔心接下來的宗門比試大會,她絕不能輕易落敗,墮入魔道。她昨日已經想好,今日去天元寺。
對。
她要去天元寺。
楚見歡迅速整理好行囊,準備即刻出發。
從林家後院一路離開小城,楚見歡也沒有碰見千劍門的其他人。街道上也隻有寥寥幾人,連賣早點的店鋪也沒有開。
楚見歡在樹林裡催動靈力,禦劍飛行,直奔天元寺的方向而去。
天元寺,在天元山山頂,從山腳到山頂不能禦劍,隻能步行,需要整整一日的時間。等到楚見歡到天元山附近的時候,已經是夕陽時分。
楚見歡忙著趕路,一路上什麼也沒有吃,現在隻覺著腹中空空。她隨意找了家生意還算興旺的客棧,要了間房,還點了幾樣吃食。
客棧速度極快,沒過幾分鐘,小二就端來全部的飯菜,供楚見歡享用。她正想拿起筷子,開始享用,卻察覺到玉簡有所異動。
拿出來一看,果然有消息發來。楚見歡這才想起,自己早上心緒頗亂,都忘了和千劍門一行人打招呼。
她一拍腦袋,點開消息。
居然是謝千硯發來的。
【謝千硯:楚道友,你去哪了?】
楚見歡忘不了早上那個噩夢,現在根本就不想回謝千硯的消息。
她轉而給林清霜發了消息:“我去天元寺了,不用擔心。”
你楚姐,就是這麼雙標。
不服憋著。
……
林家後院。
林清霜忽然叫起來,興奮地看向謝千硯,說:“謝師兄,楚道友回我消息了,她說她去天元寺了,讓我們不必擔心。”
其他人都點點頭,表示了然。幾天相處下來,他們都對楚見歡挺有好感,是以楚見歡忽然不見,都有點擔心。
謝千硯沉著一張臉,默默攥緊了衣袖。
他的玉簡,沒有動靜。
楚見歡看到了他的消息,卻隻回了林清霜。
為什麼?
為什麼楚見歡總是要這樣對他?
謝千硯眸色漸深,昨晚剛剛沉寂下來的靈氣開始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