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把劍架在顧與煊的脖子上,距離入膚不過毫厘。
“你這是進階了?”
顧與煊先是不可思議地盯著楚見歡,爾後似是喃喃自語地吐露出幾個字。
“元嬰大圓滿?”
下山之前,顧與煊原本和楚見歡皆是元嬰初期。而現在,顧與煊還是元嬰初期,而楚見歡的氣勢已經徹底把他蓋了過去。不憑法器,隻拿著一柄劍,一身靈氣,便能發揮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這就說明,楚見歡絕不隻是單純的元嬰中期而已,很可能到了元嬰大圓滿。
楚見歡驚訝地看了顧與煊一眼,爾後坦然承認:“對,沒想到師兄的眼力那麼好。”
看到他的猜測被楚見歡出言肯定,顧與煊簡直要吐血了,胸中的氣血不斷上湧。楚見歡還故意擺出一副無辜的姿態,笑吟吟地看著他。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不對,現在人與人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顧與煊剜了楚見歡一眼,留下一句狠話後走了:“師妹,你等著,下次一定要你好看。”
楚見歡悠悠地坐回原先的位置,看著顧與煊狼狽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不緊不慢地撚起一塊荷花酥,繼續吃了起來。
“好了,他已經走了。”
聞言,蘇明荷抬起了頭,朝著顧與煊先前站的位置看了兩眼,確認顧與煊已經走了之後才重新把心放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過了半分鐘,蘇明荷才呆呆地看向楚見歡,問:“大師兄剛剛是說你已經元嬰大圓滿了嗎?”
這可怕的反射弧……
楚見歡暗暗腹誹著,麵上卻極其淡定地點了點頭,頗有無波無瀾之風範,讓蘇明荷的驚歎一聲又接著一聲,遲遲未斷絕。
“元嬰大圓滿誒……”
“大圓滿啊啊啊,我做夢都不敢想……”
“見歡,你太厲害了,我真的好崇拜你啊。”
蘇明荷徹底打開了話匣子,一發不可收拾,在楚見歡身邊不停地叨叨著。楚見歡隻能苦笑,埋頭吃著荷花酥。不一會兒,盒子裡的荷花酥已經被楚見歡洗劫一空,現在是空空如也。
“小荷,荷花酥沒了……”
楚見歡弱弱地出聲,卻淹沒在蘇明荷浩大的稱讚之語中。
準確來說,平日裡蘇明荷確實是一個超級容易害羞臉紅的極佳調戲對象。但是,蘇明荷不輕易說話,一說話起來就滔滔不絕,特彆是在情緒激動的時候,經常自說自話,誰也打斷不了。
個中的因果,誰知道呢?
或許是因為害羞話少所以一說話就停不下來,抑或是因為知道自己一說話就停不下來所以日常變成一個自閉少女?
楚見歡沒法,隻好等蘇明荷說到口乾舌燥的時候,指望她自己主動停下來。
眼看著時間從指縫間飛快地溜走,楚見歡坐在凳子上,屁股也坐得隱隱酸痛,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比砂鍋上的螞蟻還要難熬。
她看著蘇明荷,思緒逐漸化作一朵漂浮在空中的雲,在廣闊無垠的天空上四處遊蕩。然後,一個名字以猝不及防之勢闖進了她的腦海。
謝千硯。
直到這時候,楚見歡才想起自己曾經發給謝千硯的消息,他還沒有回。於是乎,她一拍腦袋,拿出玉簡,在蘇明荷的一堆彩虹屁中的熏陶中光明正大地開起了小差。
【楚見歡:在嗎?】
【謝千硯:嗯。】
楚見歡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樣子,謝千硯很快就回複了她,是楚見歡自己拖了好久還沒回複謝千硯。頃刻,兩人的地位調轉了個徹底,楚見歡原本準備好的責備之語也隻能爛在肚子裡了。
這下子,楚見歡是黔驢技窮,連一句開頭語也想不出來了。她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像一個雕塑。
良久,楚見歡終於有了動作,她指尖微動,幾個字就浮現在玉簡上。
【楚見歡:在嗎?】
正所謂,當你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在嗎”可以成為一句親切的問候和試探。當你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通過一句“在嗎”,可以把發話的權力轉交到對方手上,自己則隨機應變。
楚見歡笑了笑,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驕傲。她剛想和蘇明荷分享自己的絕妙之法,卻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及時地住了嘴。
不能再給她提供話題了,否則就要在這裡坐到明年了。
楚見歡如是想,乖乖地閉上嘴,等著謝千硯發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