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款待。”
餘淼揚起一個笑容,溫聲細語地對著身邊並排行走的幾人說。
“這還謝什麼?”楚見歡用手肘捅了一下顧與煊,聽他悶哼一聲,“你說是不是啊,大師兄?”
“嘶……對對對!”
顧與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極其不自然地拔高聲音,應和著楚見歡。
他本想一跑了之,但在半路想起楚見歡的威勢以及那飄著香味的佳肴,顧與煊還是很沒有骨氣地屈服了。誰曾想,買單的時候,楚見歡竟然說要請餘淼和馮隨月,大方的像是絲毫沒有想過付錢的人是顧與煊,而不是她自己。在整個包廂以及店小二的目光攻勢下,顧與煊也隻好打落牙齒和血吞。
“對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楚道友此行應該也是為了宗門比試大會而來?”
“是的,餘道友也是?”
楚見歡依稀記得,當時的宗門比試大會,共分為兩個環節。第一是團隊作戰,各宗門弟子進入設立好的秘境,找尋散落各處的寶物,最終集齊者獲勝。第二輪則是個人之間的對戰,安排修為相當的弟子進行比賽,決出優勝者。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次應該還是楚見歡和謝千硯一組。
楚見歡和謝千硯都是少有的這般年紀就步入元嬰的人,其他大上幾百年的也不好意思腆著臉要求和她們分到一組。餘淼雖然距離元嬰不遠,但歸根究底還隻是金丹期,大概率不會和楚見歡碰上,所以楚見歡對她在宗門比試大會上的事情並無較多的印象。
“是的。”餘淼點點頭,“聽說這次的秘境格外凶險,屆時還要多加小心啊。”
“是怎麼樣的凶險?”
蘇清荷從一旁探過頭來,睜著一雙撲閃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楚見歡也擰起眉頭,細細思索著那時候的場景。她隻記得,秘境之行,最後還是千劍門拿了魁首,個中細節也不甚清楚,但是合歡宗當時從頭至尾也不曾遇到過什麼凶險之事。
餘淼抿了抿嘴唇,似是在糾結。蘇清荷頓時了然,這大概是無極山莊特有的情報,不能輕易告訴彆人。於是,她笑著解圍:“沒什麼,我不過是好奇一問,餘道友要是覺得為難,就不必回答。”
“這其實也不是什麼機密,隻是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也是聽師父提了一嘴,說裡麵有瘴氣,務必小心。具體的瘴氣所在之處,以及瘴氣的害處,我也不知,怕說出來反而令你們失望。”
“這有什麼?餘道友願意和我們分享,於我們本就是一件幸事,哪裡有什麼失不失望的?”
楚見歡朗聲一笑,氛圍又變得輕鬆起來。餘淼心下也舒坦,頓覺豁然開朗。一行人相處融洽,直到客棧門口才依依不舍地道彆。
“那什麼秘境,真有這麼危險嗎?我們合歡宗一點消息也沒有得到……”
蘇清荷眉頭輕蹙,似乎在因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而感到困擾和擔心。楚見歡也沒有前世得來的機緣,隻能儘量寬慰著她。
“凶險與否,到時候一看便知。說不定,我們根本就遇不上呢?”
“也對。”
蘇清荷徑自點了點頭,仿佛一隻天真的呆鵝,讓人不由得生出愛惜之心,想要揉一揉她的小腦袋。
“早點休息,明天見。”
“明天見。”
“明天見……”顧與煊也不情不願地吐出一句,等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時,才記起自己手上的東西,大喊著,“什麼鬼?我手上的東西怎麼不見了?”
楚見歡的手才剛剛放在房門上,聽到顧與煊的話,她冷冷一笑,從唇縫中擠出無情的話語:“給我找回來,不然我就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顧與煊哭喪著一張臉,哇的一聲跑出了客棧,直奔酒樓而去。
“你們就知道欺負我……下次我一定要贏過你”
……
翌日。
各宗門的宗主端坐在高台之上,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影,神情肅穆。宗門比試大會,向來是各門派爭取所謂排位先後的頭等大事,曆來隻有門中優秀的弟子才有資格參加。
楚見歡站在合歡宗隊伍的前端,在她左右的都是各宗門的領頭人物。她用餘光瞄了一眼,心中暗歎,都是一些老朋友。在她的左側是日月穀沈諶,右側則是無極山莊餘淼。最左端是日月穀穆承安,莫無長老的親傳弟子,和餘淼一樣,也是金丹後期。
至於最右端,楚見歡看也不用看,必定是千劍門謝千硯。白衣墨發,還有那把無塵劍,都是楚見歡極其眼熟的事物。謝千硯身姿挺拔,眉眼幽深,周身的氣場遠超常人。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謝千硯也轉過來,對上楚見歡的視線。
半空中,兩人的目光直直地撞上對方。楚見歡也不甘示弱,挑了挑眉,等到謝千硯先移開自己的眸光,她才收回。
搞什麼?論氣勢,你楚姐根本不怕輸。
隻是……
楚見歡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她怎麼覺得謝千硯變得比從前更加冷了呢?感覺之前還是待人友善的當今第一人,現在簡直就是生人勿近身。
不過,這與她有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