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秉元六年冬,天大寒,東都……(2 / 2)

七禧 阿葵啊 4655 字 11個月前

“娘親,是幼杏的錯,您彆傷心了,幼杏可是知錯了。”說罷,小手緊抓著,頭低垂下,小嘴嘟嘟,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許幼杏眼睛滴溜溜地轉動,不想淚水滑落,讓母親見了又笑話她是哭包。

李氏料到小娘子是個哭包,今日沒想到嚇一下她,這眼淚花就嚇出來了,讓遠道而來的許母見了可不是好事。她這方沒眼淚,把小女娘弄出眼淚來了,可不好向許母交代。

想罷,李氏趕緊哄了哄懷裡的雪團子,拿帕子給她抹眼淚,允她出去玩耍一番,這才停住了這小祖宗似泉噴前的淚水。許幼杏計謀得逞,聽到母親的允諾,立馬破涕為笑,先前委屈巴巴的模樣仿佛從沒發生過。

李氏無奈地笑了一下,擦乾許幼杏小臉上的淚水,輕聲道小淘氣鬼,隨後把帕子交給了在一旁侍著的女使,女使默聲接下帕子,又為大娘子係上一塊新帕子。

許幼杏緊緊摟住母親的肩膀,笑容甜甜,聞著母親頸間的淡淡熏香,枕在母親頭。

從她的小院子通往祖母的壽鬆閣這條路上,不遠也不短,許是剛才玩鬨用儘了她的精力,幾分鐘的路程倒讓她睡著了。

李氏抱著沉甸甸的小女,不知是胖了還是衣物穿的厚了,抱起來竟是這樣沉,她的手已是酸了。小女娘這個時候也是長身體的時候,或許是她長大了呢。幾個人便一路無聲地朝著壽鬆閣的方向走去,小女娘的毛球兒也一蕩一蕩的,不過叫不醒自己的小主人了。

李氏路過陽哥兒的清竹齋,先前去雪團子院子的時候已經見過他了,見他在溫書也沒多打擾,年近歲末,連甚少允學生休沐的國子學也將人放了回來好好過年。

李氏見三哥休息時也在溫書,既欣慰她兒如此用功,又擔心孩兒苦讀身子受不住。

此番路過清竹齋,定是要將他從桌上逮下來,隨她一起去看看祖母,孩子雖然沒見過幾麵祖母,但祖母想孫兒孫女想的緊,即使孩兒不熟也不大介意。

李娘子帶人進了清竹齋,食指放在唇前,叫書童莫要出聲並讓人下去。這邊許陽將精力放在溫書上備著來年開春歸學的考試,並未注意到身旁的人換了,隻當是書童來回走動取東西罷了。

“阿裡,茶滿上。”

許陽看了許久也寫了許久,不覺口乾舌燥起來,見杯中已無水,便揮揮手喚書童阿裡滿上。

身旁人聽話將茶水滿上,許陽見伸過來的並非阿裡黝黑粗糙的手,而是一隻瑩白細膩戴著一個玉環兒的手,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母親抱著幺妹來了。

“娘親,你這來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悄無聲息地站在我身旁,倒叫我認錯了人,支使娘親給哥兒倒起水來了。”許陽見來者是娘親,自然也沒什麼心思溫書了,將書給合上,起身站起。

李氏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小兒子,幾年的時間出落得更加挺拔高大了,明明前幾年才到她肩膀,依偎在她身邊娘親娘親的叫,現在倒是與她疏遠了。

李氏雖覺心裡落寞,但也不得不接受,家裡大公子便是如此。

李氏拍了拍在她肩上的睡了些許時候的幼杏,將剛睡著的小人兒給拍醒,許幼杏猛的驚醒,揉了揉眼睛,委委屈屈地問著李氏她剛到嘴邊的糖葫蘆怎麼沒了。

李氏這邊先是被幼杏嚇了一跳,後聽了幼杏的話,咯咯笑了起來“這哪兒有你要的糖葫蘆呀,雪團子是做夢夢到了嗎?”

許幼杏環視四周,確定沒有剛才所見的糖葫蘆,隻好說自己當才在做夢。

許幼杏見身旁站著三哥,就朝三哥招手,讓三哥抱她去見祖母。李氏先前抱著小女娘走了一路,手已是酸澀得不行,見三哥兒也願意抱幼杏,便撒了手讓他們兄妹相處一段時間。

手中的重量消失後,李氏手裡空蕩蕩的,雖然輕鬆許多,但略感寂寞。

許幼杏如願到了三哥懷中,朝三哥懷裡拱了又拱“三哥,幼杏好想你,距離幼杏上一次見你已經過去三日了。三哥先前教過幼杏,‘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幼杏跟三哥三日不見,豈不是隔了好幾秋了。”

許陽摸了摸幺妹的小腦袋“你這家夥,這可不是用在這兒的。照你這麼說,三哥上學的日子裡你是如何過的,又是隔了幾秋呢。”

許幼杏被說的說不出話來,就開始轉移話題,叫三哥與她與娘親一聽去壽鬆閣看祖母。三哥先是皺了下眉頭,似在思考。

李氏知這孩子擔心自己同祖母不熟,怕去了不會說話冷了場子,連忙叫他放寬心,說祖母想念孫兒,就算冷了長也不回怪罪他的,更何況是年末這種喜慶的日子。

許陽聽後,緩了一口提在心裡頭的氣,答應了李氏和幺妹叫他一同看祖母的請求,一邊抱著一邊吩咐在隔間守著的書童收拾桌麵,備他回來後溫書。書童應下,等許陽等人離了房間,遂進屋整理。

許幼杏一路上無聊,抱著三哥脖頸不撒手,問著三哥頸間與母親不同的熏香,隨後玩玩三哥頭發,看看身邊的與三哥交談的母親,覺得甚是無聊。但又睡了一覺,這下醒了倒是怎麼也無法入睡了。

外麵的雪飄得還是那樣的大,像夜裡的星空裡的星星一般,密密麻麻,紛紛揚揚,好看的緊。

許幼杏叫三哥往走廊邊沿走走,許陽應了妹妹的請求,身子往旁邊移了移,許幼杏伸出熱乎乎的小肉手,使勁往外麵伸著,期盼有朵雪花能跳進她的手掌。

她期盼著,可是並無雪花落在她的掌間,許幼杏夠了半天夠不到,有些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