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蕪笑笑,“你進來前未出聲響,進來後落地輕盈,可見輕功好;我聽見了發尾拍打衣服的聲音,轉身時又有頭發轉起的風聲,可見你是束發,發髻偏高;最後,你說話時,話尾揚聲,倒是讓我瞧見了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暗九自此是真心佩服,心裡對簡尋清念叨沈思蕪這麼久的疑問消除了。
“方才提到了分隊,能詳細說說?”沈思蕪對這個很好奇。
抱月和暗九都不能做主,心虛地往外一瞅,正好對上了簡尋清,也不知他在這裡聽了多久。
他清桑,“是我不對,這沒有瞞你的必要,應當與你說清楚的。”
他坐在了沈思蕪右手邊,“暗衛分為十隊,自一至十排序,一二三隊負責收集各國信息分散在四處,四五兩隊負責我的安危,六隊擅機關,七隊精醫毒,八隊製暗器,九隊負責王府守衛,十隊負責王宮守衛,每隊人數不等。”
沈思蕪若有所思,“那暗九和其餘六人還要負責王府守衛嗎?”
“自然不用,他們已經送給你了,以後你就是他們唯一的主子,他們都聽命於你。”
“不過,他們沒有名字嗎?”
“有的,成為暗衛之後可以另取新名,也算是拋下過去種種了。”
想到暗七暗九這種草率的名字,沈思蕪皺眉,“名字,不會就是用數字排序吧。”
簡尋清這才明白沈思蕪是想差了,“他們的名字是領隊專有的,用打擂台的方式,誰贏誰是領隊,為了好記就會用這個名字,若是有天他們輸了,”簡尋清指向二人,“他們就會用回自己的名字了。”
原來是這樣,對比淮風,沈思蕪實在是覺得這名字不像是簡尋清能想出來的。
“殿下的花,種成什麼樣了?”
“已經到橋頭了,剩下的吃過午膳再繼續。”
“抱桃,叫小廚房把飯菜端上來,讓殿下早點吃完,早點種花。”
簡尋清不懂沈思蕪這種惡趣味,但還是老老實實吃完就去種花,連午休都沒有。
再次讓暗九咂舌,“殿下還真是……自作自受。”換來了抱月當頭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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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說徐然,他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事情還要從兩月前說起,在多次接受到同僚們異樣的眼光後,他終於得知,原來自己是柳國公的人。
當時的徐然:……
還沒等他用行動證明,就迎來了,吏部曹貪汙,靖王閉門自省,陳文州被抓,自己被調去吏部曹等一係列事件,好不容易穩定了,
簡尋清離京了!
徐然再次:……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自己的人生這麼精彩,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東祁這麼大,簡尋清一走就是一個多月。
好不容易盼到簡尋清回來了,自己老老實實埋頭,又被點名了!還給自己這麼艱巨的任務!
那一刻徐然意識到:簡尋清他信了!他信了謠言!信了自己是柳國公的人!
呆在尚書台半輩子,好不容易做到中都官曹尚書侍郎,他怎麼和柳國公有牽扯!
但是徐然感覺自己長八張嘴都說不清了。
被簡尋清吩咐了這麼個難搞的差事,他倒能理解。
在簡尋清眼裡,他是一個對手的屬下,在他這裡埋藏這麼久終於冒出了頭,自然要可勁兒針對。
吃了個閉門羹他也能理解,雖然自己不是柳國公的人,柳國公本人也清楚,但不否認就可以添把火,把自己晾著也可以打簡尋清臉,還樂得看熱鬨。
說白了,自己現在兩頭不討好,還成了雙方交戰的工具。
徐然隻想說,要是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就好了。
第三條路這就來了。
秉著事不過三的原則,徐然第二天再次登門就做好了會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衛尉寺開門將他迎了進去。
第一次來到傳聞中自己主子管轄的範圍內,徐然心中有好奇,麵上不顯露一分。
在衛尉寺中繞了許久,才來到一處彆屋。
坐下後,下人上了茶和糕點,就退下了,獨留徐然一人。
好吧,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徐然弓下了腰,長出口氣。
“徐兄這是怎麼了?可有煩心事?”
徐然抬頭,就見秦懷方。
“秦大人。”
“徐兄不用客套,就當這裡是自家。”
徐然賠笑。
“秦大人,今日我來是想請大人解惑。”
“欸~徐兄有問題直接問就好,我們誰跟誰。”
“哈哈,”徐然感覺不自然,“前幾日殿下帶著鎮西軍回京被攔住的事兒,是傳得沸沸揚揚,聽說當日就是秦大人攔住的?”
“是啊,哎靖王殿下英勇無比,我都不敢與之對視,額頭上直冒冷汗啊。”
徐然抓住了漏洞,“既然大人不敢,又為何會這麼做呢?”
“嗬嗬,”秦懷方尷尬一笑,轉了話題,“徐兄這問題也不像是為自己問的。”
徐然做官幾載,自然是聽出了畫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