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蕪下一句想問為何不曾見麵的三年讓他情感愈發濃厚，又不知如何問出口。

但簡尋清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當時的我分手乏術無法回應你，本以為過去了就會忘記，沒想到那些場景會無數次浮現在我眼前，讓我在王權爭鬥中，想起短暫又鮮活的日子。

我很感謝你，讓我有了支撐走到現在。”

“那你後悔過嗎？”

沈思蕪說得很認真，甚至還有痛苦，一時間讓簡尋清以為，她知道了那件事情。

“後悔嗎？”

沈思蕪又問了一遍，語氣放緩。

“後悔，但就算時間倒回，我也依然會做這樣的選擇。”

沈思蕪鬆了口氣。

“這個答案你很滿意？”

“嗯，很滿意。”

簡尋清沒懂，但沈思蕪輕鬆的語氣讓他決定忘掉這件事。

“殿下不會騙我吧。”

“騙你什麼。”

“殿下以後都不會騙我嗎？”

簡尋清細品了這句話，言下之意是以前騙了？

他沉默半晌，“對，以後都不會騙你。”

沈思蕪開心點頭，讓簡尋清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

天邊出現的第一縷陽光，灑在沈思蕪臉上，擾得她從夢中醒來，這才發現自己竟靠在了簡尋清肩上睡了一宿。

她僵硬地抬起頭，簡尋清才趁機活動了下肩膀。

“今日我要去尚書台，午後帶著大夫來給你看眼睛。”

沈思蕪揉了揉脖頸，“那我能出去嗎？”

怕簡尋清不同意，她又補充道：“我已經能看到些光亮了，有抱月看著不會有事的。”

沈思蕪已經待在府裡半個月了，確實應該出去走走。

簡尋清同意了。

得了準許，沈思蕪不過是補了半個時辰的覺，就帶著二人離開了王府。

“我倒是許久未曾聽過這麼熱鬨的聲音了。”

沈思蕪靠著馬車內壁，感慨道。

抱桃依舊像剛來時那樣，掀開簾子，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奴婢也好久沒見過這麼多人了，還有些想念。”

她轉頭問：“姑娘今日打算去哪兒？”

“朝雲閣如何？之前在玉京還沒去過，正好在這兒去逛逛。”

“上次王管家說，庫房裡的布匹可以給姑娘做新衣，這次忘記帶著了。”

天氣回暖，是時候做些新衣服了。

等馬車停在朝雲閣門口，沈思蕪才吩咐抱月，“你回王府取些來，我們在朝雲閣不會出問題的。”

抱月知道沈格在朝雲閣，應該會照應好沈思蕪，才放心回去。

“姑娘，沈掌櫃和殿下關係很好？”抱桃好奇。

“這我沒有聽說過，隻知道朝雲閣進入東祁，能這麼快有如此大的規模，是有殿下幫助的。”這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情了，但朝雲閣的經曆太過傳奇，沈思蕪記憶尤深。

二人轉身進入朝雲閣，想要進二樓雅間，一個不察，沈思蕪撞上一名男子。

“你誰？走路不長眼啊。”

這聲音耳熟得很。

抱桃耳語，“是柳世子。”

他從祁南城回來了？

幸好當時柳鴻時沒太關注抱桃。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柳鴻時本就煩悶，現下更是沒好氣。

門口掛進一股風，正好吹起沈思蕪的帷帽，讓柳鴻時看見了她眼睛上的白緞。

“你還真，我……”柳鴻時啞然。

“無妨。”沈思蕪開口了。

雖然隻是匆匆一眼，但柳鴻時也看出了她生得貌美，聽到聲音也如此動聽，更是惋惜。

“我叫柳鴻時，姑娘若是需要，可以來柳國公府找我，我給姑娘找郎中，必定是一等一的好。”

沒等沈思蕪回應，又有一聲從二樓出來，“柳世子怎麼還呆在這兒，想與沈某過幾招？”

柳鴻時罕見地生出了害怕，“姑娘我先走了，有需要一定來找我啊，柳國公府！”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朝雲閣。

此時男子也走到了沈思蕪麵前，“在下沈格，朝雲閣掌櫃。”

沈思蕪福身，“早就聽聞沈掌櫃，如今是碰到了。”

沈格給抱桃使了眼色，三人一同進入雅間。

“沈某瞧見暗七姑娘與你們一同前來，想必姑娘就是行止從邊關帶來的南笙姑娘吧。”

行止是簡尋清的字，看來二人確實關係匪淺。

“是我。”沈思蕪摘下帷帽。

“行止知道我從北疆回來，特地讓我從雲景山帶來神醫，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西彌與北疆以雲景山為界，從長京到上京可不會路過雲景山，沈格這是特地去跑了一趟。

簡尋清早上所說的帶大夫來問診，應該就是雲神醫了，沈思蕪道謝，“多謝沈掌櫃。”

說話間抱月帶著布匹來到雅間，身後跟著一個管事。

沈思蕪根據幾人的描述和建議選定了最終樣式，這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