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蕪拉住簡尋清的衣袖,跟在他後麵,走進暗室。
“這邊是個長廊,兩邊牆上有機關,如果踩到錯誤的地磚,就會射出毒箭。”
沈思蕪剛要踩下去的腳僵在空中,姿勢逗笑了簡尋清。
“沒事,你踩吧,錯了我會護著你的。”
就算這麼說,但能不碰上還是不想碰上的。
“殿下不能避開錯誤地磚嗎?”
“每次觸發後機關會重置,所以哪塊兒是錯誤地磚每次都不一樣的。”
這麼回事兒啊。
沈思蕪隻好踩了,走了幾步還沒有觸發,剛放下心,就聽到“哢”一聲。
“這是踩到了?不對呀,我還沒走下一步呢,殿下?”
簡尋清,“是我踩到了。”
接著沈思蕪感覺天翻地轉,箭矢射出的響聲以及打在地上的聲音,讓她害怕地隻能死死抱住簡尋清的脖子。
“你快要勒死我了。”
沈思蕪不知道現在在哪裡,但簡尋清的手攔在她的腰上,讓她有些臉紅。
“我,殿下把我放下來吧。”
雙腳沾地還有不實感,這次簡尋清主動牽起她的手。
“過了這裡再下去是試毒的地方。”
“試毒?!”
簡尋清輕輕捂住沈思蕪的口鼻,“以防萬一。”
更進一步的肢體接觸讓簡尋清身上獨有的香氣變得更濃鬱,沈思蕪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香氣。
不是什麼名貴香,普通安神香而已。
和三年前一樣。
沈思蕪眼前好似浮現當時的情景。
他在宮門外,她在宮門裡。
“過去了。”
簡尋清的聲音打斷了沈思蕪的思緒。
“這裡是試機關的地方,如果是弓弩,就鑲嵌在這裡,”簡尋清一按磚塊,牆麵忽地抬起,露出裡麵的機關盒,
“如果是飛鏢,先用弦固定住,再放進木盒裡。”
“殿下是忘記我看不見了?”
沈思蕪等到簡尋清說完才開口。
簡尋清語塞,他講到興頭,真的忘記了。
沈思蕪摸索到他的手,安慰道:“沒事的殿下,等我眼睛好了,就能看到殿下描述的東西了。”
簡尋清自覺虧欠,連忙同意。
再往裡是擂台和布滿機關的暗室,考慮到沈思蕪看不見,簡尋清仔細地描述了室內布置,又給暗衛們安排好加練的地方,才帶著沈思蕪出來。
“這麼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不困了,殿下快去睡吧。”
“我倒也不困了。”
二人走至靜園門口:
“殿下若不困,陪我說說話可好?”
簡尋清自然同意,就要將她扶進屋內。
“我想在屋頂吹風。”
“這怎麼行,會染上風寒的。”
簡尋清拒絕,可架不住沈思蕪撒嬌,最終還是同意了。
順著指引,拿了件披風,又找來梯子,二人終於坐上了屋頂。
“怎麼想要來屋頂?”
沈思蕪歎氣,“沒什麼特彆原因,我已經很久沒有自由自在過了。”
她將臉轉向簡尋清方向,“西彌會好好對待我的子民嗎?”
簡尋清沒有說話,就是已經回答了。
“不知還要多久,才能將他們趕出南瑜。”沈思蕪突然擺手,語氣倉促,“我不是催殿下的意思。”
“我知道。”簡尋清按住她雙手,“一年,一年後我一定替你報仇。”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現在連軍權影子都沒見呢。
如果運氣好收回了兵權,也不是說發兵就發兵的,總不會貿然出兵吧。
沈思蕪沒有將此放在心上,哪料一語成讖。
“不說這些了,殿下這三年是怎麼度過的?”這是沈思蕪第一次問起。
簡尋清思索,“無非是處理政務,和查清楚害死王兄的凶手。”
他轉而問道:“你呢?”
“我?依舊做我的帝姬,日子過一天算一天。”
“就沒商議過婚事?”
簡尋清對這個格外感興趣。
“殿下忘記了我對殿下說的第一句話了嗎?”
簡尋清的思緒被帶回那年秋天,長京宮外,一席粉衣少女笑得張揚。
“父王要給本殿指婚,可那些人都不入本殿的眼,隻有靖王一表人才,倒是能做本殿的夫君。”
那時的簡尋清還處在先王遺詔的困境中,一邊穩定朝堂,一邊教導年幼王上,還要在花朝大會上得到他國賞識,實在是無心分給沈思蕪。
她過得那番自在,如太陽般,是簡尋清見到她的第一想法。
沈思蕪又道:“若是我有議親,殿下會不知道嗎?”
簡尋清笑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