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朝大會各國之間會有比拚,那年沈思蕪代表南瑜一曲《平沙落雁》,彈出了文人傲骨和為國效力的遠誌,徹底名揚天下,也讓簡尋清意識到,自己從未真正認識過她。
可一從比試台上下來,她又恢複成追著自己死纏爛打的模樣,
“怎麼樣?怎麼樣?我剛才可看見你欣賞的表情了!”
簡尋清隻能用喝茶掩飾表情,
“雲程萬裡,天際飛鳴”也徹底地刻在了他心裡。
沈思蕪的回憶結束,感到臉上涼涼的,她伸手一摸,原是自己哭了。
走到一半的抱桃見此情景,丟下書匆匆跑來,
“姑娘,怎麼哭了?”
她用帕子擦拭完,又仔細檢查,“姑娘覺得眼睛如何?痛嗎?”
沈思蕪搖頭,“不疼,我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抱桃明白了,不知該說什麼,二人靜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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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簡尋清倒是步履輕鬆,這幾日他已經將賬本研究透了,今日必能一擊中的。
剛入宮,就見徐然也朝這邊走來。
簡尋清心情大好,停下來。
徐然心中疑惑,但也加快腳步。
“殿下是有事吩咐微臣?”
簡尋清眼神將他從頭到腳掃視一邊,心中想的是,此人又要另擇明主了。
“無事,問問你今日在忙些什麼。”
“回殿下,眼看要到年中,微臣正著手整理京中各官員上半年的日程,好為歲考做準備。”
簡尋清點點頭,沒有多說。
徐然弓著背,心裡還是不踏實。
時辰到了,大臣們分列兩邊。
一開始都是不痛不癢的閒事,小王上就能回兩句,估摸著差不多了,朝堂一片安靜。
這倆人是又要開始了。
所有大臣們心裡都是這句話。
柳國公首當其衝,“臣聽聞,前幾日靖王府徹夜長燈,靖王為國操勞至此,實乃東祁之福啊。”
這話一聽沒毛病,還能讓人覺得柳國公是在關心簡尋清,可細聽,一個王爺忙成這樣,國君睡大覺,傳出去就要變成王爺另有異心或者國君無心政務,都不好聽。
簡尋清點頭,“是啊,本王前幾日確實徹夜未眠,確實是為國操勞。”
柳國公:?你沒事吧,直接承認了讓我還怎麼暗戳戳說你。
簡尋清繼續道:“難道國公沒有為國操勞?”
現在被架在火上烤的人變成了柳國公,他覺得心口一悶,一口氣沒喘上來。
柳國公扯出一抹笑,“哈哈自然是要為國效力的,不過……”
簡尋清打斷了他的話,“國公為哪個國效力?”
“自然是東祁。”柳國公瞪大眼睛。
簡尋清慢悠悠從袖口裡掏出賬本,轉而對國君道:“臣這裡有一份證據,上麵記載了鎮北軍從國庫調走的糧草與軍餉的去處,臣與柴大人核對過,數目有很大出入。”
站在一旁的柴季康站出列,“啟稟王上,臣確實與靖王核對過,所差數額竟有……竟有兩百萬兩。”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柴季康任禦史大夫,也是輔政大臣之一,由於掌管的宗正寺,治粟內史和少府公務特殊,並不會多餘他人打交道,再加上他沒什麼至交,朝中也不拉幫結派,所以對他的話,大臣們還是很信服的。
柴季康拿出治粟內史分撥銀兩的留底公文,與簡尋清的證據一同交給王上。
柳國公心裡甚是慌亂。
賬本丟失後,他曾派人調查,知道那天有一撥人從簡尋清手裡搶走了,便開始調查那些人是何人。
沒想到兜兜轉轉,竟又回了簡尋清手裡。
雖然他一直害怕被揭發,但這也太突然了。
柳國公努力讓自己平靜。
“鎮北軍……靖王真愛開玩笑,鎮北軍的事情,與我何乾?”
“本王沒說與你有關啊。”
柳國公一驚,回想二人的對話,
從簡尋清質問自己為哪個國效力後,就轉而談起鎮北軍的事,真的沒有提起自己。
柳國公知道自己處於劣勢,趕緊笑道:“靖王方才與我交談,貿然提起鎮北軍……是我多想了。”
“本王也沒說與你沒關啊。”
柳國公覺得喉頭的腥甜更重了。
說話間,王上一驚翻看了幾頁,確實對不上數。
抬眼對上簡尋清,“王叔覺得是什麼原因呢?”
“以去年為例,國庫有三千萬兩歲入,糧草軍餉占據一千八百萬兩。我國現有鎮北軍鎮西軍鎮南軍各五十萬、禁軍二十萬、各州守衛總共三十萬餘,其中撥款最多的就是鎮北軍,一年有五百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