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尋清停下,歇口氣,又繼續道:“之前,我們隻當鎮北軍地處北方,天寒地凍各方麵花銷更大,現在看來,有兩百萬兩被挪用了,而且,這筆數目一年比一年大。”
王上追問,“王叔覺得該怎麼辦呢?”
簡尋清看向柳國公,“數目差距如此之多,兩百兩都夠再養一隻軍隊了,臣不敢對此開玩笑,因此臣認為,應當派人去鎮北軍詳細調查這比軍餉的去處,國公認為呢?”
柳國公還能說什麼,自然是連連稱是。
“既然諸位愛卿都沒意見,那就由柳鴻時和柴青安一同去如何?”小王上說出了兩個人名。
柳鴻時是玩不出什麼花樣的,柴青安是柴季康的兒子,任廷尉左平,也是剛正不阿的主,讓簡尋清頗為放心。
其餘人也不敢有意見,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柳國公一開始聽到自家兒子的名字,還想著能有幾分救,再一聽柴青安,兩眼一黑。
自己再動什麼手腳,都能被他查出,做什麼都是臨死掙紮了。
他跟著聖旨一起到國公府,柳鴻時在後院睡大覺,聽到有聖旨來,才慌忙起身。
接了聖旨,他問道:“父親,這是何意?這差事怎會讓我去?”
柳國公兩眼一閉,長歎,“此事是為父第一次告訴你。”
柳鴻時麵色大變,“父親,不會真與您有關?”
柳國公點頭,忽地大聲說道:“明明快要完成了,還差一個好時機而已!”
“對!現在就是這個時機!”柳國公興奮起來,“我要寫信,我要寫信!”
柳鴻時按住他,“父親,您……您要反?”
“派去的人是柴青安啊,他什麼秉性你不了解嗎兒子!多少冤假錯案都是他解決的,我們逃不掉的!”
“那也不能這樣做啊父親!不能一錯再錯了!”
柳鴻時雖然頑劣不堪,但也不是不清楚的人。
他隻想吃喝玩樂,不想當反賊,也不想被記進史書裡。
柳國公還在神神叨叨,“加上鎮北軍我們有八十萬人,一定可以的!”
“父親!鎮北軍離這裡太遠,一旦拔營,其餘二軍也會趕來,我們打不贏的!無論是二叔還是靖王,我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顫抖著嘴,“父親,還有我呢?要是反了就沒有回頭路了,兒子不想死啊。”
柳國公看向自己唯一的兒子,他不爭氣,可他是自己的孩子。
事已至此,柳國公下定決心,“你就當不知道,跟著柴青安調查,若是真的會調查我,他定會問你如何解決,你就……大義滅親,聖上知曉,定不會牽連與你,也算是為父給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柳鴻時張張嘴,許久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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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尋清沒有在朝堂上直接點出柳國公,讓孟見山疑惑不已。
簡尋清隻道:“留有餘地才能順著那條路走。”
點到為止的一句話,讓孟見山覺得他意有所指,沉默回到家中。
孟箏知曉了前後經過,亦是沒有多說。
從簡尋清拒絕了聯姻開始,她就明白他們不是一路人了,隻是她依舊對沈思蕪好奇得緊。
鎮北軍的事兒被下令不準傳出,但柳國公府被簡尋清的暗衛們包圍著,確保他不會傳信出去。
柳鴻時和柴青安更是即刻出發。
上淵倚在窗邊,看著一行人離開。
“我原以為他會步步緊逼。”
“他一向步步緊逼的,不給彆人其他路走。”
麵具人坐在他對麵,熱茶冒出白煙,看不清他的表情。
上淵離開窗邊,坐在他對麵,“需要我們留意那邊動向嗎?”
“不用了,簡尋清自然會看著。”
“你有另一件事要做。”麵具人看了眼上淵,“這次沈格回來,最重要的事就是朝雲閣布置麗山彆院,你想辦法,做些手腳。”
“這簡單。”上淵自信滿滿。
麵具人盯著他,語氣嚴肅,“不能讓人發現是朝雲閣所為,你彆胡來。”
上淵這才正色,“屬下領命。”
“沈格從雲景山帶了神醫給殿下看病,有效果嗎?”
麵具人看了眼他,“你問我?”
上淵訕訕一笑,“這不是想大人神通廣大,一定能知道呢。”
麵具人抿口茶,“我還真知道,快好了。”
“那就好,我也好給羲寧帝姬回話。”
“她們何時關係那麼好了?”
“應該是,羲寧帝姬,單方麵好?”上淵撓撓頭,
“之前殿下出言相救一次,讓她感激於懷,處處留意殿下,真讓人羨慕。”
麵具人沉默了。
半響,他一口喝完茶水,“我先走了,有事再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