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玉奴不知秦昭心中諸……(2 / 2)

山河昭昭 離夜長歌 3465 字 11個月前

——果然是要走!

她本隻是試探,卻沒想到秦昭真是要走。

玉奴恨鐵不成鋼一般用力地捏了捏秦昭的耳垂,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歎了口氣,“我等你罷。”

即便是這樣黯然的分離時候,她的眉依舊是秀麗的,鼻梁依然是挺直的,眼波裡流轉著的還是讓人為之傾倒的豔色春光,整個人身上都好似被上天打下了“絕色佳人”的印記。

美人就是這樣,她笑的時候,自然是國色天香,媚態萬千。可她不笑的時候,也另有一番勾魂奪魄的動人之處。

秦昭看著玉奴的唇,並沒有多餘的欲望,隻覺得她在心情不好時的嘴角線條有些冷硬,有點像一個人。

心神一動,他開口問道,“你的家人呢?”

“家人?大約是死了吧。”玉奴冷哼一聲,沒什麼好氣,“當年,那男人賭輸了所有家產,走投無路,便將我賣給了人牙子。他們舍不得將我隨意發賣了,又轉手了幾次,越賣越高價,最後天價賣給了醉夢居。”

——如果和那個人有關係,以他的性格,玉奴不應該淪落至此。

聽了這段話,秦昭將心裡那個猜測壓下,低聲安慰道,“都是往事了,睡罷,我替你熄燈。”

他扶著玉奴上了床,又熟練地鋪開錦被,動作輕柔地替她蓋上。

剛剛,他對吳至說的是實話——肝腸寸斷確實是無解之毒。

但他沒有告訴吳至的是,肝腸寸斷雖是無藥可解,卻有另一種法子,可以極大的緩解它的毒性,但那方子太過殘忍,有違天理,也不為人知。在找到那方子之前,依著吳至貪生怕死的性子,一年之內是不會再來找玉奴了。

且不說秦昭自己的身世還需要回京城解決,若他猜得不錯,兩位皇子相爭,林辰必然不會袖手旁觀,進京奪權是遲早的事,到那時,再來料理吳至不遲。

想到這裡,秦昭也算安了心,屈指彈出一道勁風,滅了滿室燭火。

他並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在玉奴的床前又立了一會兒,隻怕驚擾她的睡夢。直到玉奴平穩的呼吸聲傳來,他才輕手輕腳地換上一套不起眼的男裝,借著夜色遮掩出了屋。

在找傅既明之前,他還要去見一個人。

“少主。”

月下,眉目清冷的藍衣美人輕輕執起少年的手腕,慢慢運了內力在其中遊走,直到細細查探一番發現並無大礙才放了心,歎道,“雖是受了點傷,好在少主底子紮實,又兼《清心訣》功法奇異,是以於經脈根骨並無大礙。”

語畢,她又蹙眉看向秦昭,“少主性子素來謹慎沉穩,為何這次如此冒險,敢進平康坊打探消息?”

秦昭低頭,帶了點做錯事情後的不好意思,“是有些莽撞了,可此事關乎當今皇子爭鬥,茲事體大,隻怕與山河圖也有些乾係。”

“這倒罷了,少主又為何不潛伏其中靜待時機,反而破窗而出,引來多方矚目,白白受了這許多苦楚?”說到這裡,她語氣中帶了幾分心疼和著急。

沉默了好一會兒,秦昭低著聲音開口,“我們就非要拿到山河圖不可嗎?”

凜風語氣中帶了幾分嚴厲,“我等不爭,他人未必不爭。少主出教也有些日子了,難道還不知勢弱的下場嗎?何況教主——”

她突然住了口,再也不肯說下去。

秦昭來不及思索她話中含義,心裡頭隻惦記著“教主”二字,慌道,“我不在教中,教主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教主早些年的舊傷複發,武功大不如前了。恐怕再過幾年,就要鎮不住教中那些有異心的豺狼了。”凜風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實話。“這幾年來我教為了山河圖百般籌劃,少主難道忍心看著眾人前功儘棄嗎?”

“翠娘。”少年遲疑著叫出了那個名字,“對他,你也是虛與委蛇的嗎?”

她的身形不易察覺地一僵,緩緩轉頭避開秦昭的視線,“出來太久未免惹人生疑,屬下告退。”

走了幾步,她又停住了。

“少主放心,無論是凜風還是翠娘,都會忠於聖教。”

語氣很堅定,像是在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