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愣著乾嘛，抓啊！”光頭一邊痛苦的捂著傷口在地上打滾，一邊對另外四人喊道。

可是誰敢對一個卸人手臂還要吸血的怪物下手啊喂！

四人表情呆滯的看著顏淵把吸乾了的手扔在一邊，才想起自己該動手了。他們忙將兩把劍架在顏淵脖子上，卻隻見顏淵徒手抓住兩把劍的劍刃，然後手腕一壓。

劍刃竟瞬間斷裂！

顏淵的手心留下了兩道血痕，但他感覺不到疼痛般的將兩把劍尖往後刺去，徑直送入了兩名獵神者的胸膛。剩下兩人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瘋子，一個滾翻躲過顏淵的劍，朝出口跑去。

“你們覺得，自己逃的了嗎。”顏淵的聲音帶著詭譎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他召出訓練用的弓，搭上兩根箭:“絕影。”箭尖裹上了一團黑霧破風聲甚至追不上箭的影子。想逃的兩人狼狽不堪的躲開，誰知箭竟在空中拐彎，直接貫穿了兩人的前額！

顏淵走過去，拔出兩支箭，各舔了一下箭尖，又皺了皺眉，然後轉向光頭：“你們人類的血，味道不好，你知道嗎？”

光頭莫明其妙，不敢回答。顏淵也不管他的反應，隻是朝他走去。光頭盯著他手中的劍，眼中滿是驚恐。顏淵的動作再他眼裡逐漸變成了慢放，每一步都像是魔鬼給自己的倒計時，漫長而又無情。

“你……你彆過來！我隻要按上級的指示做事，真的，彆殺我！”

顏淵笑著歪了一下頭，說道：“唐歧是嗎？那個人啊，如果你不完成任務，他會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哦。”

光頭連滾帶爬的向後退，顏淵揚起劍，寒光閃過，人頭落地。

解決完五個人，顏淵剛想走，又有一個人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是那個出租車司機。

“吸血鬼，是你吧。”司機冷漠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說道。聽見有人這麼叫，顏淵愣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的說：“你認得我啊，那你應該知道，我臥底期間，除了那個姓唐的，彆的人，都無權乾涉我的行動吧。”司機朝幾具屍體走去，翻出屍體口袋裡的槍：“之前沒認出來，而且那個女孩子不是我們的人。”顏淵聽他提到秦夕，不自覺握緊了手裡的劍，臉上的笑消失的一乾二淨。

“誰跟你‘我們’，你們獵神者，根本沒資格做人。你殺了秦夕，血債血償。”

司機收好幾把槍，站起身：“本來不想和你打的。但既然你都這樣了，我也沒辦法。”話音未落，兩把銀槍便出現在他手中。兩顆子彈齊發，瞄準的是顏淵的頭。劍光一閃，子彈在空中被劈開，顏淵看了一眼劍刃上的兩個小缺口，皺了皺眉。對方拿的是熱.兵.器，近戰很明顯是打不過的。顏淵用“生靈散”擾亂了一下司機的視線，自己趁機躲進樹林。

樹林裡都是參天大樹，樹齡均有百年。顏淵一邊狂奔著尋找製高點，一邊用秋水控製司機定在原地，封閉了司機的感官。很快，他便找到了一棵架著梯子的樹，快速爬上去，半跪在一根比較粗的分叉上，穩穩的拉開了弓。

“神之眼·凝雲·貫虹。”

利箭離弦，以劃破空間般的勢頭射向敵人。誰知那微乎其微的破風聲還是被察覺了，那司機竟徒手抓住了箭。顏淵剛想重新搭箭，腹部便傳來一陣劇痛，半秒後，他才聽見了槍響。

子彈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在身後的樹乾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彈洞。顏淵一時沒站穩，從近六稿的樹上摔了下去。好在地麵上有厚厚一層落葉，他在落地時順勢翻滾一圈，沒摔斷骨頭。對方的槍威力木大，再中一槍顏淵就沒命了，他躲到另一塊巨石後麵，確認司機看不見自己後，他才鬆開捂著傷口的那隻手。

從中彈開始，他就一直試圖治療傷口，但血還是不住的流。一股腥甜味湧上喉嚨，他吐了一大口血，隻能用劍撐著自己不倒下去。審判者還沒出現，大概是還有彆的事件要處理。

“我不想殺你。這一槍隻是給那五個人報仇。如果這也能要了你的命，那就是你太弱了。”

司機的聲音從停車場傳來，然後是引擎發動的轟鳴聲。顏淵鬆了口氣，這才反應過來，那個司機竟是獵神者的A1！

這是獵神者的暗殺者排行，顏淵排第六，所以是A6。A1非常神秘，很少露臉，連姓名都沒什麼人知道。顏淵突然很慶幸他居然沒殺了自己，因為以前打A1的時候，自己一般都是被一招製服，如果A1真想好好打，自己早就死無全屍了。

……他甚至沒有直接破掉自己的秋水。

他大口喘了兩口氣，艱難的朝秦夕屍體所在的那片空地走去。他沒有能處理傷口的東西，每走一步，血都在撞擊他的耳膜，渾身都是令人頭暈目眩的疼。

秦夕的盾牌掉落在一邊，上麵是蜂窩般的彈洞，看得出她至死也沒有想過去傷害人類，連武器都未曾拿出過。而冷血的人類，竟那樣殺死了一個手無寸鐵，與自己無冤無仇的女孩。

她胸口的血洞在雪白的裙子上顯的格外醒目，也格外紮眼，像落在雪地中的一朵破敗的罌粟花，誘人的紅豔，代價是一個生命的凋亡。顏淵在她身邊蹲下身，把手放在她的眉心：“神之眼·禦靈·靈魂汲取。”

一縷銀白色的光斷斷續續的從秦夕的眉心鑽出，最後在顏淵手中彙成一個光球。光球並沒有持續多久，便開始收縮，化作一柄銀白色的小劍，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

一陣冷風吹過，慘白的光像是要吞沒他那孤寂的身影。顏淵解下係在腰間的風衣穿上，然後把秦夕的靈魂殘片放進衣內側的口袋裡，轉過身麵向審判者。

“赦罪師，你違反了律令。”

審判者開口的那一刻，仿佛有成噸的重量壓在了顏淵身上，那種威懾力令人無法抵抗。又是一口血湧上顏淵的喉頭，他伸手去捂，血卻從指縫間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