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休假結束後的第一個早晨，顏淵難得比淩默更早到休息室。他在休息室轉悠了兩圈，發現吧台上放著一盤糖，便抓了一把放進口袋，又拿了一顆，拆掉糖紙丟進嘴裡。

這一幕剛好被來到休息室的淩默看見，他偏過頭笑了一聲，引來了顏淵的注意力：“你笑什麼。”

淩默不理會顏淵語氣中的不爽，說道：“咱都是萬神會的人了，拿點糖，不至於這麼偷偷摸摸的吧？”

“小明的爺爺活了一百二十歲。”

淩默沒聽說過這個梗，揚了揚眉毛表示感興趣。

“因為小明的爺爺從來不多管閒事。”

“可我已經活了一千六百多年了，小明的爺爺死的好早哇！”淩默用很惋惜的語氣說道。

“老不死的。”顏淵嗆不過淩默，嘟囔道。

淩默看顏淵那吃癟的樣子覺得好笑，笑了幾聲，說：“喜歡吃糖？”

“嗯。”

“人家都說，缺愛的孩子才會喜歡吃糖。”淩默邊說邊開始給自己泡咖啡。

顏淵盯著淩默慢悠悠的走來走去：“我不缺愛，缺錢。我們不走嗎。”

“哎呀你等會兒吧，那麼急乾嘛。趁某人心情好，跟他聊聊天。”淩默說著拿了塊餅乾塞進嘴裡。顏淵歎了口氣，在吧台前坐下：“泡咖啡這種事，不能讓仆人做？”

“彆老歎氣。他們的手藝哪有我這練了一百多年的好。來一杯嗎？”“我不喝咖啡，太苦。”

“上次你突然來找我，我看你狀態不對就沒問，那是……怎麼了？”

“沒怎麼，在外麵犯病了而已。”

淩默知道顏淵不想說，便也沒再往下問，而是換了個話題：“休假期間，出去玩了？”

“沒。”

“又騙我。之前有一次去罪痕宮找你，想壓榨一下你的休假時間，給果你人都不在。”

“去了，行吧。”

“去哪玩了？”

“雲湖。”

“雲湖啊，嗯……沒有墨印湖好看。和時辰一起去的？”

“嗯，可以出發了嗎。”顏淵又吃了顆糖。淩默把咖啡倒進一次性杯子：“看你急的，走吧。”

下了歸鶴山，淩默發動車子，卻沒讓顏淵定位。

“今天上午先不去搜刮秩石，”淩默一邊翻手機找聊天記錄，一邊解釋道，“帶你去殺個人。”

“什麼人，需要始神親自去殺。”

“好像是獵神者裡最強的那個吧，還是比

那個叫唐歧的弱一點？獵神者管他叫A1，A1到A9是他們獵神都除了首領之外最強的九個人，A1跟A2的能力完全可以比肩神明。嗯……也就比我差一點。”

A6本人正坐在你身邊，他隨時可以給A1通風報信，顏淵想道。

但他沒有這麼乾。

“你怎麼知到這麼細。”顏淵問。獵神者的這些事應該不會被萬神會的人知道的。

“之前一個豬神會的臥底被排到我手下，然後給我發現了。那是個女孩，比你大個三四歲，給她們頭子彙報時被我逮到，按規定，要被處死的。她嚇哭了，跪在我麵前一句話都不敢說。我念她是個可塑之才，就把她策反了。現在算是我在獵神者插的臥底。”淩默語氣中帶著些得意，回答道。

顏淵心中一驚，瞬間感覺自己離淩默還是遠一點為好。萬一被發現，自己又是嗜血之徒，肯定死無全屍了。

“那個女的……叫什麼。”顏淵試探道。

誰知淩默沒有表現出任何懷疑，爽快的回答：“艾爾多。她還告訴我了幾個臥底，我在抓把柄。獵神者這幫人，還真以為神族能真的做他們的走狗啊。”顏淵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脊背發涼。

“不過好在，”淩默又說道，“其中沒有赦罪師。嗬，諒他們也沒那個水平。”

顏淵在心中碼了幾句臟話，正在訓練的時辰打了個噴嚏。

“嗯。也是。”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腦子裡盤算著要儘早把這事告訴唐歧。不然萬一哪天這個艾爾多把自己或時辰供出去，那可就不會是好事了。

忽然，顏淵的手機震了一下，是時辰給他發消息：

時辰：淵，在嗎

勿近：咋

時辰：乾嘛呢

勿近：之前跟你說過的，這幾個月都出任務

時辰：你覺的我該怎麼跟無境大人說我最會用的是熱.兵.器

勿近：用不慣劍？

時辰：是

勿近：但萬神會的人不喜歡熱.兵.器

“誰說所有人都不喜歡，我就是那種常年隨身帶槍的人。”淩默冷不丁開了口，把顏淵嚇一跳。

“你不好好開車，偷看我聊天？”顏淵沒好氣的說。

“就剛剛瞄了幾眼。你跟他說，想學槍的話可以來我這兒訓練。”

顏淵聞言點開了語音：“我旁邊這位淩某人說,想學槍的話可以跟他學。”

時辰：？？？？？

勿近：考慮一下，接受木神大人的熱情邀請？

時辰：我還是乖乖練劍吧

“不是，我那麼嚇人的嗎，顏淵，是不是你在他麵前說我壞話了！”淩默不甘道。

“我可沒說過。”顏淵說著又點開了語音,“淩某問，他很嚇人嗎。”

時辰：！！！

時辰：怎麼會，你跟他說，我看他平時那麼忙，不想麻煩他

勿近：真的？

時辰：假的，他嘴太毒，我的小心臟承受不住

勿近：木神大人正坐在一旁看著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顏淵忍不住笑了一聲，淩默無語。

時辰：算了不說了，我還要訓練

“看見沒，他覺得你嘴毒。”顏淵說。

淩默滿臉寫著“你閉嘴”：“他媽的我哪有,我說話比你好聽多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