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獵神派來的……臥底……”

淩默沒說話，顏淵快哭出來了。

半晌，淩默才雙手抱胸，說：“我知道。”

顏淵顫抖著走到淩默前方跪下，頭磕在木質地板上，“咚”的一聲。

“請您罰我吧，讓我乾什麼都行，彆，彆趕我走……”

“乾什麼都行？”淩默語氣不屑的扯扯嘴角,在顏開口之前打斷了他的話。

“如果我讓你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製權，你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控製不了……是不是很有意思？”

顏淵伏在地上，即使看不見淩默的表情，也能從語調中的笑意裡感受到他壓抑著的怒氣。

“您……想讓我做什麼……”他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

“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讓你成為一個殺人機器，讓你親手殺了從小到大最親密的錢臨和時辰，或者……你有沒有聽說過，mb？”

“不要！”

不知道是哪句話刺激到了顏淵,他突然抬起頭看向淩默，瞳孔驟縮，大喊一聲。過了好幾秒，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慌張張的重新低下頭，抖的更加厲害了：“對……對不起大人，可我真的……”

“你這種身材，雖然瘦了點，但是就有人喜歡骨感的。你說，把你賣到那種會所，屈身人下雙腿打開任人蹂躪……”

顏淵吧嘴唇咬出了血，不敢出聲。

淩默拿出留葉，劍尖輕輕點在顏淵頭頂：“我確實不會趕你走。按律令上的規定，通敵，是死罪一條。我現在隨時可以殺了你，怎麼樣，你不是一直想死麼，我可以成全你。”

“我……”

“你總說你想死，真到這時候，又開始怕了？是不是如果我那天沒有進你房間，你也根本不會開槍？”

伏在地上的人一愣，如果不是淩默提起，他自己不知何時才能意識到這一點。

“現在便殺了你，如何？”

抵在頭頂的劍尖似乎用力了些，顏淵略微有些緊張的閉上了眼。

他不知道，自己對死亡，到底是向往還是懼怕。

真到了生死關頭，他反而恐懼起來了。

不過如果是淩默，似乎也是死的不那麼狼狽了。

顏淵在淩默麵前，簡直毫無還手之力。而淩默好像隻需動動手指頭，便能輕鬆擊碎顏淵儘全力給自己封上的外殼，那個用冷漠與疏離將自己保護起來的少年仿佛正□□的站在淩默麵前，一切的負隅頑抗都是那麼的無力無效。

“回答我。”淩默徹底冷下了臉，冷聲道。

“我觸犯了律令，願……願意受罰！您想怎麼處置我都行，要殺要剮隨您的便，隻是，隻是請您不要把我趕出歸鶴山！”

顏淵緊閉著眼睛，卻遲遲等不到貫穿顱腦的那一下疼痛。半晌，頭頂冷冰冰的觸感消失了，一陣衣物的摩擦聲後，一雙溫暖的手覆在他的頭發上，柔和的嗓音響了起來：“我知道當臥底並非你自己的意願，所以……我不想罰你。你是個好孩子，才十七歲，能力很強，我不想讓這樣一顆好苗子折在我手裡。顏淵，我可以幫你隱瞞身份，但你要答應我，從今往後，不要再對我這麼冷漠了。”

顏淵濕著眼眶抬起頭來，淩默正蹲在地上，嘴角微揚，眼角下垂，眼神不是高高在上的憐憫或同情，而是兄長般的安慰與鼓勵，還有山海般的溫柔。

“您……真的不會討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