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強迷迷糊糊睜開眼,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打上了石膏,周圍傳來一陣陣的叫嚷聲,好像有十幾隻鴨子繞著他打轉。
“我不管我不管,我家阿強一早出門還好好的,等我再見就變成了這可憐樣,你們李家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待!”
躺在地下的人又哭又鬨,翻來覆去說著讓李家給交待這幾句,來往的人都偷偷聚在門邊,有看好戲的心思。
白諾臉皮薄,連忙上前想把阿強的父親扶起來:“伯父,您不要這樣,外邊的人都看著呢……”
沒想到這句話結結實實踩了阿強父親的雷,他聲音更加尖銳急促:“看著怎麼了?我倒要讓大家夥都看看,我家阿強有多慘,前幾天斷了的腿剛好,今天又斷了手。”說罷嗚嗚哭了起來,開始恨老天奶不給他們家活路,先讓他沒了妻子,現在是不是想讓兒子也喪命。
哭著哭著眼睛骨碌一轉,又叫囂讓白諾快點把李紅燕叫出來,他一個外姓人哪有資格摻和李家的事。
阿強本來樂得聽他爸為難白諾,這一聽他爸居然想拉紅燕下水,立馬腰不酸了手不疼了,下床用另一隻好手把他爸提溜起來。
“爸啊,我給你說,這事和紅燕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托大了想炫技,結果自己從車上飛出去了。要我說咱還得感謝紅燕心好呢,沒計較我弄壞了她的車。”
阿強他爸一聽這糟心玩意兒開口,就知道他在地下躺這麼久是白躺了,今天李家的一個子兒他都不能拿走。
“好好好,你心疼李紅燕,你看看人家李紅燕心不心疼你。”說完也不想看自家兒子不值錢的樣,直接把大門拉開就走了。
白諾和阿強在狹小的病房裡相顧無言,兩看相厭。
正當阿強向白諾翻了個白眼,準備走時,一個人又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了。
這人正是李紅燕的父親趙剛,甫一進門嘴裡就叫罵著喪門星,掄起巴掌狠狠扇在白諾臉上。
“爸,您這是乾什麼呀?”
趙剛一看白諾那委屈樣,兩眼一瞪又一個巴掌上去,沒好氣地說:“自從你進了我們李家的門,我們家就沒消停過。我帶紅燕這麼多年都好好的,剛才我一看她胳膊上那麼長的一條口子。”趙剛給白諾比劃著傷口的長度,忍不住紅了眼眶。
阿強一看趙剛臉色有緩和的趨勢,心想這可不成啊,白諾要在李家安分,他還怎麼上位,於是給快要澆滅的火添了一把柴:“是啊趙叔,你看這人,紅燕受傷了都不知道在旁邊伺候著,指定是看我這邊人少,來我這偷閒來了。要不是我手壞了,我肯定為紅燕忙前忙後啊,哪還用得趙叔您操心。”
其實白諾是先安頓好了李紅燕,才來這邊看看阿強的情況,他也不想李家惹上傷人的官司,沒成想來了被阿強爸纏上脫不了身。
阿強這番話顯然說到了趙剛心坎上,看這白諾是越來越不順眼,後悔自己花五萬塊錢找回來個燙手山芋。
“行了行了,彆再擺著你這晦氣樣了,有這閒工夫去紅燕身邊伺候著吧。”趙剛擺擺手將白諾趕了出去,“還有,春花聽見這事嚇了一跳,正往回趕呢。你去攔著母女倆,如果春花要打紅燕,你就替紅燕挨幾下,也算我們李家沒白養你。”
阿強一聽說要去見李紅燕,也從門縫溜出去了,他可不會給白諾單獨獻殷勤的機會。
等到了李紅燕病房的門口,兩人才發現李春花已經來了,麵色低沉地坐在床沿,李紅燕坐在凳子上,低著頭乖乖挨訓。
“李紅燕,我看你這失心瘋越來越嚴重了。前幾天剛娶了個不認識的男的給我當女婿,這幾天差點把命丟了。下回我是不是就得白發人送黑發人,給你李紅燕上墳燒紙了?”
“媽……”李紅燕不好意思在彆人麵前挨訓,想去拉李春花的手讓她回去再說,可李春花這回不是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