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為皇女,卻無半點驕矜之氣。……(2 / 2)

外室(女尊) 聽取 4349 字 11個月前

千機閣人頭覆黑紗,手持彎刀,眾所周知。

一旁梳著寶髻的老嫗聞言納罕地接過話來:“這千機閣行事竟如此張揚?老身依稀記得,自從景姒娶了親之後,也鮮少再犯殺業了……”

“你這消息竟如此不靈通!景姒早就死了,如今的閣主啊,是她同燕南公子所生之子。”

“千機閣竟沒落成這樣,連個女嗣繼承香火都不成?怎麼讓個男子當家。”

那人臉色一變,左右看了看才道:“老姐姐慎言,景姒隻得這一個孩子,可不就母亡子繼?聽說這位新閣主雖是男兒身,但卻是真正的心狠手辣。處事果決,遠勝女子,且睚眥必報。你如此這般,小心被聽了去……”

臧虹風卷殘雲般將桌上的菜一掃而空,末了摸著肚子道:“自從長均回了去,再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

她也聽到了那處討論的,見許瀲似乎有幾分感興趣,便同她說起:“這千機閣曆經數朝,於機關傀儡、暗器製毒方麵都是數一數二,更彆說還有神功秘法,算得上是一大宗門了。但閣中人行事捉摸不定,亦正亦邪,也素來不與江湖眾派為伍,久而久之便被傳成了魔教之流。”

她搖了搖頭。

“那景姒我從前也見過一麵,為人倒是不可多得的英才,隻可惜性好殺戮,暗中屠了金牁門滿門,卻收了人家的公子嬌養著,事情未曾敗露前兩人倒也過了幾年的好日子。興許是瞞不住吧,七年前,燕南公子手刃景姒後又刎頸自儘,妻夫二人雙雙身亡,隻留下一個半大小子……不過聽說是有些手腕,短短幾年,便將內外勢力收歸手中,也是不凡……”

許瀲默默聽著。

本朝不比前朝於男子嚴苛,如今多的是男子自立門戶當家做主。這千機閣代代傳承下來,積累的底蘊怕是遠不止閣中那些暗器死物。一個失了雙親渺然一身的少年,撐起這偌大的家業,也確實是不容易。

江湖門派大多信奉強者,若是沒些本事,還真鎮不住。

午飯過後,臧虹便同許瀲說起左右還有些日子,她便先回山上住個幾天再啟程。

許瀲心說怕是舍不下那幾壇酒,要喝了再走。

當下也不拆穿她。

臧虹將買來的大小東西用包袱卷了往背上一扛,又扭轉頭來問許瀲:“瀲丫頭,你可曾同葶丫頭通過書信?想好去哪裡尋她不曾?”

許瀲沉吟片刻道:“徒兒打算去金陵。”

之前總聽大師姐說江南繁華,隻在金陵,她打算去那找找。

從無歡城去往蘇州,再乘船可至金陵。蘇州離京都也不算遠,她許久未曾回去看看了,也打算順便回去一趟,再從京都直接南下金陵。

臧虹點點頭,又囑咐道:“最遲六月底,若是尋不見她,你便先自己過去吧,莫要耽擱了。你們師兄妹亦有一年未見,長均信裡也念著你呢。他一貫拿你當親妹妹看待,想必也是想讓你送他出嫁的。”

許瀲眸中泛起一陣暖意,應道:“是,師母,我知道了。”

許瀲送臧虹出了城門,望著她晃晃悠悠地趕著牛車走遠,才轉身往城內走。她並未騎馬,為了快些回去,便施展輕功上了屋頂,踏梁而起,向著客棧方向而去。

途經一處屋脊時稍稍歇息了片刻,偶然瞥見下頭幾人簇擁著一名男子立於暗巷。地上跪了個中年女人,渾身是血,正滿麵涕淚地苦苦哀求著。

正是滿月,月光灑落,男子俊美的側臉依稀可見。他把玩著手中的一把短匕,嘴角帶笑,似乎聽得很認真。

女人說完,見男子不曾開口,麵露鬆懈之色。未料男子忽然出手,一道寒光掠過,女人的身體僵直著倒在地上,鮮血噴湧而出。

男子早退出三步開外,月白的袍擺不曾沾染半分。

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即便如此,男子亦是麵不改色,實在令人膽寒。

許瀲認出了是那天擂台上的男子。那日早見識過他的狠辣,今日又叫她撞見這一幕,對他的觀感實在算不上好。剛想避開,卻見對側暗處有一蒙麵人手持箭弩對準了他。

她想了想,那男子雖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自己畢竟之前於他有所冒犯,此時便實在不能當做沒看見。便在那蒙麵人扣動弩牙之前,打了顆石子出去。

蒙麵人一驚,箭鏃偏離了方向,驚動了暗巷裡的人。

許瀲趁此機會施展輕功離開。

男子似有所覺,抬眸望了一眼許瀲的方向。

未來得及逃走的蒙麵人被按在景玹麵前。

“閣主,這人如何處置?”

那人蒙麵的黑巾被扯落了,露出一張麵目全非的臉,眼中滿是仇恨,“魔頭,你不得好死!今日沒能殺得了你,來日你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得人相救——”

話未說完已被人塞住了嘴。

景玹正思及方才望見的那抹算不上熟悉的紅色身影,那柄劍,哼了一聲。

他陰冷的目光落到麵前這人臉上,森然道:“是你啊……你這話倒提醒了本座,這麼容易就讓你死,怕是不能的。”

他長指輕點著下巴,作思考狀。突然眼眸微眯,露出惡魔一般的笑,說出的話令人不寒而栗。

“你殺了本座那麼多人,本座可得好好想想,該如何,才能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