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了幾分過往窺見的疏離之意。……(1 / 2)

外室(女尊) 聽取 5878 字 11個月前

“小人尋常都在廚房,並不曾參與他們的活計,隻跟著去了一回往登州的,但也在賀州就將我和幾個人攆了下去,隻由主事的三個送著去了……”

許瀲和洛酈舟隱於暗室,聽完刑訊的人審問。

“阿瀲,你怎麼看?那婦人說的是否可信?”

許瀲從方才便一直凝眉不語,此時開口道:“我覺得有些奇怪……”

她指出數點:“那婦人說,人大抵是運往登州一帶。可從揚州至登州,一路要過至少五個郡,這些人車馬眾多,路引何來?將人藏匿其中,進城出城難道從未有人察覺出不對?再者……”

許瀲的聲音愈發低了些:“我們此次探查,又是怎麼傳出風聲的?”

更彆說這夥人來得蹊蹺,那處驛舍一兩年前還隻是一處破窯而已。

洛酈舟瞪大眼睛:“你是說……”

許瀲搖頭。

“這隻是我的一點猜測,真相如何還未可知。隻是酈舟,此事看來確實要你費些心力了。”

“登州是德陽皇舅的封地,我稍後往京中去信一封給德陽皇舅和舅母知會一聲。你若要深入探查,遇到難處,亦可尋舅母相助。”

此案追查下去,定然還要費一番周折。

德陽帝卿的妻主宣遠侯掌驍騎營,若能得她相助,那此事必將順利得多。

洛酈舟不免欣喜:“阿瀲,不知該怎麼謝你才好了!”

“你我二人,不必言謝。”

許瀲頓了頓,又道:“今日也順便想向你辭行。我還要去往杭州,眼下這邊的事既有了眉目,我便不在此處多留了。龍筱會帶一批人前來助你,你務必小心,切記多多保重自身。”

………………………

金陵城外。

“金陵到了,小鬼,我要你們鄧氏的赤炎花種。”

鄧氏先祖出身苗疆,以一手苗醫術聞名秦淮。十數年前,卻因一樁少主寵侍滅夫,逼得正夫帶著年僅六歲的嫡子投河自儘的醜聞轟動天下。

此事一出,鄧氏家主自覺顏麵無光,做主逐了那小侍出府,以絕不肖女的心思。

少有人知的是,鄧氏嫡傳子孫皆會得一顆赤炎花種,以做保命之用,據傳成花有起死回生之效。

景玹自己也略通醫理,這話流傳至今或許有誇大的成分,但有奇效必是真的。

阿青,或者應該說是鄧鈺青瞪大眼睛:“你……你怎麼知道我是——”

景玹傾身,長指勾起阿青頸間的串繩。

“下次求人的時候,記得把自己的家符藏好了。”

景玹眼中浮現出幾分譏誚:“若不是看到它……你以為我憑什麼要救你?”

他從來不是那等心善之人。一個毫無價值的小鬼,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有那等閒心去管他的閒事。

這家符牌隻是讓他確定這小鬼的身份。那枚玉佩更叫他知道,荒郊野外,碰到的竟還是一位鄧氏嫡係子孫。

鄧鈺青張了張嘴,倒是沒有過多猶豫,從脖子上將家符摘了下來。

不知按了何處機關,從家符牌內腔倒出一個蠟丸來遞給他。

又俯身一拜:“無論如何,還是謝過公子。我爹爹臨去前叫我回鄧家相認,隻憂慮過素未謀麵的家人會如何反應,卻不曾料想我遇上那般劫難。不管怎麼說,公子都救了我一遭,又送我到金陵,日後鈺青必將報答。”

景玹倒是未曾想到他原本就有,更沒料到這麼輕易就拿到了。

他手中把玩著蠟丸,聞言看了鄧鈺青一眼,又漫不經心收回眼神:“不必了,如此便已兩清。”

被擾了去揚州城的興致,便索性同這小鬼一道來了金陵,如今銀貨兩訖,再好不過。

鄧鈺青也不再多說,朝他一揖到底,而後背著自己的包袱下了馬車。

他走後不久,一道暗影悄無聲息出現在車外。

“閣主,佟忝鷹就在金陵城中。”

“絕名呢?”

暗影頭垂得愈發低了,“還未尋到蹤跡。”

一枚物什破空飛來,暗影下意識接住,慣常麵無表情的臉上難得現出了幾分迷茫。

“閣主……?”

“收著吧,本就該是你的。”

“就當賀你十八歲生辰。”

是夜。

“與我作對,你可想好了?”

月光傾瀉,景玹負立於窗前,好整以暇道。

長劍橫在頸間,中年男人雙手被縛,跪在地上,卻仿佛絲毫不懼,甚至頗有幾分有恃無恐,哈哈哈大笑道:“區區黃口小兒,安能勝任閣主之位!你若殺了我,就彆想知道絕名的蹤跡,更彆想拿到……”

寒光乍現,景玹手起劍落,男人頃刻間便身首異處。

那具身體瞪大了眼,仿佛不可置信般。

景玹慢條斯理拿出錦帕擦拭著劍,睨著地上死屍,冷蔑道:“本座想殺的人……從來就沒有不成的。無論是你,還是絕名,一個也跑不掉——”

……………………

許瀲雖未曾與孫葶通過書信,卻也不算毫無頭緒。

她記得,師姐有句常掛在嘴邊的話,被她奉為人生圭臬。

她常道,人生得意須儘歡。因此,外出遊曆時,一切都要最好。

故而思及此,許瀲覺得,無論如何,她總得尋地方落腳的吧,那去這金陵城中最大的客棧,或許會有她的線索。

“掌櫃,想和你打聽一下,你這可有一年輕女子入住,持銀月長劍,通常梳靈蛇髻,喜好結交好友。”

師姐的靈月劍通體晶亮如玉,見過的人應該不難記得。

櫃台撥著算盤子的掌櫃懶懶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慢吞吞道:

“吃飯還是住店?”

許瀲默了默,“住店。”

“好嘞!”掌櫃神色一振,接過許瀲的銀票,劈裡啪啦算出餘錢找給她。

空出手來,這才略作思索:“哎,是有這麼個人!”

許瀲忙追問:“她在哪裡?”

“那位姑娘豪氣萬千,結識好友眾多,平日裡出門赴約,一去就是十天半月不回來也是有的,倒是未曾退房在客棧。今日午間,也才見她出了門去。”

好不容易有了消息,若依掌櫃所言,坐在這空等也不是個辦法。

“你可知她去了何處?”

掌櫃搖頭:“那小人就不知了,不過同她結交的方三娘子等人通常在金陵河畔畫舫廝混,你可去那處尋尋看。”

……………………

金陵河畔,多的是絲竹靡靡之聲,亂人心扉。其中一座畫舫,兩位女子相對而坐,一紅衣,一白衣。

白衣女子秀美,偏偏生就一副風流相。右側女子一身紅衣如火,卻冷清若地上霜。

有舞伶在廳中婉轉起舞。一舞畢,白衣女子喚了兩個過來,左右攬坐了。

許瀲一拱手,麵無表情道:“師姐,我先告辭了。”

“哎——哎——”白衣女子孫葶叫住她:“你大老遠跑過來,在此鬆快鬆快也好嘛。每回帶你來玩,你就要躲,家裡又無嬌郎侯著你,如此這般,多傷我們美人的心啊,是不是?”

她說著親了一口左側的男子,惹來一陣嬌笑。